宁安城被鲜花妆点得如同花海一般,凤祥宫前也铺上了大红金丝云纹地毯,用木盆栽植花朵整齐的摆在地毯,两边形成了一条绚烂夺目而又不失庄重大气的甬道。身穿鲜红色军礼服,头戴银亮的头盔的近卫军士兵,手持装着雪亮刺刀的连珠铳,如青松一般挺立在甬道周围。
王守仁作为本次加冕典礼的大司仪,站在凤祥宫前的木质台阶上,一身的大红官袍把他衬托的气势非凡。来自辽东各部的首领被这威严的气势,雄壮威武的禁卫军,以及从京城赶来的内阁首辅杨廷和的官威,震慑的一个个如同小猫一样乖巧。
本来各国赶往京城的使节也要来,但是厚照考虑到一是路途较远,二是宁安必定太小不足以显示大明此次大胜的威势,所以厚照传旨只让杨廷和带领礼部官员赶往宁安,各国使节留在京城等待自己回京之后再召见他们。当然,届时会有盛大的祭祀太庙和献俘仪式,那才是彰显国威军威的大场面呢。
兴献王既是当今陛下的叔叔,又是皇室大宗正,所以本次加冕仪式他是绝对的总顾问。兴献王祭拜泰陵之后就马不停蹄的赶往宁安,两天之前才赶到,他一到宁安就立刻见了莹莹,当着厚照和蓝星的面将张太后亲手绣的公主裙送到莹莹面前,除此之外还有成车的礼物,这都是太后、太康和雨蝶她们几个送给莹莹的。
兴献王抱着莹莹笑一会就抹把眼泪,厚照心里知道王叔是在想先帝,想到如果弘治帝没遭毒手,如今抱着莹莹不知道会有多高兴,厚照心里一阵痛楚,眼泪也止不住的流下来。
兴献王一见立刻劝慰厚照:“陛下莫伤心,先帝知道你打了打胜仗,知道自己有了孙女,先帝可高兴了。我到泰陵的时候,那里的花全开了。先帝是高兴,非常的高兴。莫哭莫哭啊。”
“叔父,朕没有照顾好父皇,朕是个不孝的儿子。”
“可不敢这样讲啊,你父皇不知道对你多满意呢。照儿,你现在是皇帝,在这个大喜的日子里不要悲伤要高兴,要高兴才是啊。厚熜本来也要来。可是青海大捷,正需要安定地方他回不来,让我给莹莹送上厚礼。哈哈哈,你看。”
只见一个红漆大箱子打开,里面全是压好福字和龙纹的大金锭。莹莹一见就从行前往怀里出溜下来,趴在一堆金锭上再也不起来了。厚照哈哈大笑说:“还是自己兄弟知心,小葱这礼送的好哇。这是连莹莹将来出嫁的压箱底的嫁妆都给备好了。哈哈哈啊哈。”
小葱的礼物让厚照心中因思念弘治帝而产生的痛楚减轻了不少,他和兴献王以及杨廷和、王守仁商议起典礼事宜。而蓝星和花舞也在兴高采烈的试穿皇妃礼服,张太后特意让兴献王带给姐俩一句话:“俩调皮丫头,赶紧给哀家回宫,回来晚了啥都没你俩得分,哼!”
当然,兴献王是不会这样说的,这句话是张永模仿太后的语气说的,堪称惟妙惟肖。蓝星和花舞的雄心壮志立即土崩瓦解,都不用厚照威逼利诱就乖乖的同意跟后招一起回京城。
参加加冕典礼的除了朝鲜国王李隆、辽东各部首领之外,还有以达斡尔为首的草原各部首领。厚照的大将们也都纷纷来到宁安,江彬由于还要镇守漠北,所以派马昂、常胜、巴拉根仓和阿哈突代表自己参加典礼,仇钺、小葱要维护西北稳定,所以只得委托张钦代表自己参加典礼。除了他们几个之外,其余的九边大将全都来到宁安,现在甬道左侧可谓是将星云集,把站在甬道右边李隆羡慕的眼睛发红。那一个个威名赫赫的明军大将们,如今就在他眼前。李隆看着一个个威风凛凛的大将,他很想过去讨教一番。
李隆是个喜好军事的国王,自然对大明的将军们了解颇深。不过他不敢越过甬道到左面去,因为那里是大明文武官员站的地方,他和各部首领是没资格站在那里的,更何况兴献王爷就站在甬道中间维持秩序呢。
兴献王今天是精神百倍,他看着各部首领那恭敬的姿态和讨好的眼神,心中很爽。他不停的和左面的文武们开着玩笑,但是只要一发现右面的谁谁站得不够端正就立即上去一顿纠正。反正不论是啥首领只要被兴献王教训,立即乖乖的改正,不敢有丝毫怨言。
“王爷,您看我这样行吗?”
“嗯,就这样,站好别动啊。本王这是在教你熟知天朝礼仪,这可是天朝上千年传承下来的大礼,不可不学。你们看看朝鲜国主,看看人家多规矩,要不本王怎么会把朝鲜使团排在前面呢,你们就不能和人家好好学学吗?”
兴献王说完之后还笑着拍拍李隆的肩膀以示奖励,朝鲜使团上至李隆下至普通小官,全都把腰杆挺得倍儿直,仪态更加庄重。他们不屑的看看其他各部首领,颇有羞与为伍的意思。
兴献王正在纠正各部首领的姿势,他忽然一把把女真部大萨满拽了出来。
“我说你是咋回事,你怎么站在这里,这是你站的地方那个吗?”
大萨满吓得不知所措,不知自己错在哪里,他呐呐的不敢说话。兴献王一拍他肩膀说:“老兄弟你呀,你让本王说你啥好。兴国一战,女真部多少好儿郎为大明流血牺牲,陛下都看见了。阿哈突将军还丢了一只眼睛,你说不是亲兄弟能这样吗?你看看阿哈突将军站在哪里,你就应该站在哪里。你跑到右边站着是不是大错特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