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书房内,谢迁正躺在摇椅上自在的喝着参汤。秀荷领着俩宫女早就把他的头发梳理整齐。秀荷还把太子用的玉簪插在了谢迁的发髻上。谢迁放下碗,拿起朱厚照做的笔记仔细的看。别的不说,那一笔工整的字迹先是让谢迁点头称好。
“秀荷?”
“奴婢在。”
“这是何意?”
谢迁指着笔记上“人之初性本善”后面的那个“?”问秀荷。秀荷笑笑说:“回禀大人,那是殿下自己发明的符号,表示疑问的意思。”
“哦?圣贤之言都是金科玉律,有何疑问?”
“殿下说人刚生下来不会走不会说,想作恶也没那个能力。长大后读书明理,又被世间各种规矩约束逐渐走上正途。但是圣人之言传承千古,教化万众。只是依然有人作恶,可见圣人之言有失偏颇,殿下以为,应该是人性本恶。”
“殿下谬矣,圣人之言岂会有错,那些作恶之人只不过是心性不坚定,学业不扎实,又被心魔所扰才会作恶,殿下所言大谬也。”
“奴婢才疏学浅,不懂那么多。只觉得殿下说的也有道理。殿下说:若人性本善,还需教导吗?奴婢觉得方才大人说那些作恶之人是被心魔所困,可见人心中都有心魔,亦可见人性本善这句话的确有待商榷。”
谢迁正要驳斥,却见一大堆人抬着刘健跑进书房,太子朱厚照连声地喊着:“太医,传太医。”
温太医还在,听到太子召唤连忙跑上前去查看,只见刘健双目紧闭,牙关紧咬怎么叫都不醒。谢迁一见冲上前去抱住刘健痛哭失声。
“希贤兄,你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呀?”
“谢大人,刘大人无事,只是被沙包撞了一下而已。”
“被沙包撞了一下,还而已。殿下,希贤兄体弱比不得臣,臣可以和殿下一起颠簸,希贤兄不行啊。殿下,这次你过分了。”
“谢大人,孤这次真的是无意之举,还请谢大人息怒,先救治刘大人要紧。”
“殿下、谢大人,刘大人应该无事,怕是受了些惊吓所以昏迷不醒,不过吃了这药定会好转。”
温太医在宫中行走多年,医术高超,有没有事一摸就知。他对于刘健昏迷不醒的原因早就有了判断,于是开了一副又苦又涩的药,命徒弟立刻去煎熬。谢迁此时也发现不对了,因为昏迷的人眼珠也是不会动的,可是刘健那紧闭的眼皮下面,可以明显的看见眼珠在转。
谢迁不再多言,只是催促医官快点熬药。一碗药端上来,朱厚照掰开刘健的嘴就给灌了进去。
“咳咳咳,苦死老夫了,有没有糖水快拿过来。”
本来刘健是想先装昏迷,到时候让人送自己回府就好。哪想到谢迁一搀和,太子和温太医慌了,这又是熬药又是灌的弄得刘健实在装不下去了。就在刘健脑瓜转的飞快,想办法解脱尴尬的时候,东宫外传来一个声音。
“陛下驾到。”
弘治帝快步走进东宫,一眼看见刘健的惨样。
“刘卿,你怎么样?身上有何不妥之处?”
“陛下,臣没事,臣真的没事。”
弘治帝仔细看看刘健的脸色,又问过温太医之后,这才放下心来。
“孽子,给朕跪下!”
弘治帝一声断喝,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父皇,儿臣……”
“闭嘴,还不跪下。”
朱厚照只得跪在地上,弘治帝从袖中抽出一把檀木戒尺,扬起来就要打,却被谢迁一把拦住。
“陛下,太子年幼,做事不知分寸,索性臣等无甚大碍,请陛下放过太子殿下这回吧。”
刘健:“陛下,臣是一时不查和太子无干,请陛下不要责罚太子。”
“你二人皆是朕的肱骨之臣,伤你二人如同断朕臂膀。你等不要替他开脱,朕今日定要好好教训这个孽子。”
说完之后,弘治帝推开谢迁抡起戒尺在朱厚照后背上,啪啪啪打了三下,谢迁、刘健连忙拦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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