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他身体不好,不像以前能喝酒,跟他吃饭没意思。帮我转告他,好意心领了,如果有机会去杨州,我请他吃饭。”
韩渝禁不住笑问道:“叶书记,我如果有机会去杨州,你请不请我?”
“到底是你们想请我吃饭,还是想让我请你们吃饭啊!”叶书记乐了,哈哈笑道:“咸鱼,你提到去杨州,我还真有点担心。”
韩渝下意识问:“担心什么?”
“这次工作调整的很仓促,之前组织上虽然找我谈过心,但没想到会这么快。就在昨天下午,杨部长找我汇报工作,说姑州军分区要组织城区武装部和无江武装部的同志来我们陵海参观学习。”
“然后呢?”
“刚开始我以为人家只是来看看陵海预备役营,晚上接了一个电话才知道原来是你小子威胁人家,甚至敲诈勒索人家,把人家吓得连夜开了个常委会商量对策。”
前天好像跟无江交通局的副局长提过乱罚款也有姑州城区海事处的事。
韩渝反应过来,嘿嘿笑道:“我是党员干部,我是公安干警,我怎么可能知法犯法威胁人家,更不可敲诈勒索!”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说的就是电话那头的“滨江水师提督”。
叶书记觉得这事很搞笑,带着几分羡慕地说:“咸鱼,你这个党员干部做的比我潇洒,荣誉光环加身,横跨军警两界,不把副总l当干部的名声在外,虽然你只是正科,但谁要是跟你闹起来谁就输了,所以人家现在很担心也很头疼。”
“什么荣誉光环加身,还横跨军警两界!叶书记,其实我只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话糙理不糙,谁要是跟你闹谁就输了,哈哈哈。”
“无江那边怎么说?”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这些事本来应该是钱书记跟你商量的,既然都已经说到这儿了,我可以透露下,你想想行不行。”
“他们怎么说?”
“在地方海事执法队伍的管理上,他们已经成立了工作组,在整顿的同时调查有没有违法违纪行为。分管地方海事处的交通局副局长肯定是要追究责任的,处长、副处长和几个所长该撤职就撤职,该调整就调整。没有执法资格的协管,只要涉嫌违法违纪的一律清退。”
韩渝低声问:“就这些?”
“当然不止,如果只是这些也没法儿跟你交代。”
“叶书记,你这话说的,我又不是大领导,他们要给我什么交代。”
“人家知道你既能上达天听,也敢带队去抓人,两手都很硬,是真怕你闹。”叶书记笑了笑,接着道:“人家说了,涉及到我们滨江航海企业和个体运输户的罚款,会安排专人进行清点,该退的就退,退款工作争取在春节前完成。”
“还有吗?”
“人家承诺今后会加强队伍管理,组织执法人员学习业务知识,保证不会再出现类似情况。”
“叶书记,这是无江说的,还是姑州城区表的态。”
“他们两家一起表的态。”
对有些干部而言,职务高低真不重要。
比如咸鱼,虽然只是个正科级干部,但他撂下了狠话,对岸那么牛的两个区县都不敢不当回事。
这就是无欲则刚!
叶书记是真有些羡慕咸鱼,想想又笑道:“差点忘了,他们两家打听到你正在筹建海军预备役防救船大队,想跟你搞军民共建,打算赞助五十万。”
韩渝不假思索地说:“我们防救船大队是缺钱,但不会要这个钱。再说我们是滨江的海军预备役部队,怎么可能跟他们搞共建。”
“那可是五十万,不要白不要。”
“说不要就不要。”
叶书记笑问道:“咸鱼,你是不是担心什么?”
韩渝暗叹口气,无奈地说:“如果没猜错,他们所谓的加强队伍管理,保证不会出现类似的事,应该只是针对我们滨江的船只。拦在黄金河道上收‘过路费’,这是多大的利益,我不信他们就因为担心我会闹真整改。”
“那你是怎么考虑的?”
“我只是个正科级干部,而且马上要调到走私犯罪侦查局,又不是大领导,更不是交通系统的领导,有多大能力办多大事,能确保我们滨江尤其我们陵海航运企业和个体运输户的合法权益就不错了。”
韩渝想了想,又心有不甘地说:“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他们这么瞎搞下去,早晚会出事,并且一出就是大事,到时候看他们怎么收场!”
小伙子成熟了,知道见好就收。
叶书记沉默了片刻,半开玩笑地说:“我今天先去杨州,明天省委组织部领导送我上任。如果上级让我分管交通,我第一件事就是去大运河杨州段调研,实地看看杨州的水上交通管理情况,发现问题就整改,省得到时候被你找上门。”
“我又不是巡河御史,我有你说的那么夸张,有你说的那么喜欢多管闲事吗?”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再说你小子又不是没去运河上抓过人。”
“叶书记,你防我?”
“嗯,防你怎么了。”
叶书记哈哈一笑,煞有介事地说:“就算我不分管交通,也要提醒下分管交通的市领导。让他在水上交通管理方面,要紧绷‘防火防盗防咸鱼’这根弦!不然被你盯上了,真会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