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点半!”
“抢险物资呢?”
“正在往这儿运的路上,电线杆其实运过来了,只是有两座桥没架好,被堵在桥头。”
“多少根?”
“一百八十四根,全是新的。”
“桩木呢?”
“暂时找不到那么多木料,不过市里给我们调了两百根,正在用船往这儿运。”
郑书记深吸口气,接着道:“至于砂石料,不只是我们县里没有,连市里一时半会儿都解决不了。郝总,刚才有同志汇报有两千吨煤炭,如果需要我可以把煤炭调过来。”
第二次洪峰即将来临,到处都在抛石护堤,找不到石料很正常。
郝秋生能理解郑书记的难处,说道:“煤炭就不需要了,编织袋要多准备点。徐工刚才下去问过,堤下的同志说已经快用完了。”
“我们想办法筹集,但大半夜的快不起来。”
“实在找不到就算了,我们正好带了一些。”
“带了多少?”
“一万多条,应该够了。”
他们来支援抢险还自带抢险物资,并且一带就是一万多条编织袋。
郑书记心头一酸,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了。
因为大堤上抵御第一次洪峰时垒子堤用的编织袋,几乎全是从老百姓家里拿的。现在到处都需要编织袋,县里是既没钱采购,就算有钱也采购不到。
为抵御第二次洪峰,只能让各乡镇动员老百姓捐稻草,组织老百姓编织草袋。正在往这儿运的抢险物资中,就有八千多条草袋。
郝秋生不知道郑书记在想什么,拿起绑在胸前的手机,再次拨通韩渝的电话。
“韩书记,你们到哪儿了?”
“快下高速了,正在高速出口等着接我们的同志刚给我打过电话,说再有一个半小时应该能赶到抢险现场,前提是桥能架好。”
郝秋生放下手机看了看上面显示的时间,再次举起手机:“县领导说十一点半前能架好,你们可以再快点。”
韩渝看看倒车镜,说道:“行,我们再快点。”
王记者也在2号车上,他听得清清楚楚,心想险情肯定很严重,不然北湖这边绝不会要求沿途的公安交警确保车队畅通无阻。
韩渝其实比郝秋生更急,嘴上说再快点,但车队真不能再快,八辆大平车全是重载甚至超载,再快不安全。
“2号车呼叫4号车,收到请回答。”
“4号车收到,韩书记请讲。”
“把对讲机交给沉市长,我要跟沉市长通话。”
“是!”
随着一阵电流的噪声,对讲机里传来沉副市长的声音:“咸鱼,怎么了?”
“沉市长,郝总那边很急,看来险情比我们想象中更严重,我打算让几辆客车再开快点,带施工人员先过去熟悉场地,布置施工任务。转运装备和物资的八台大车按现在的速度行驶,等装备和物资到了我们就可以投入战斗。”
“你是营长,这些事用不着问我。”
“行,我就这么安排。”
韩渝调整频率,与在前面开道的北湖公安通话沟通,随即给各车下命令。
大部队随之一分为二,转运人员的车队立即加速,转运装备和物资的车队不一会儿就被拉在了后面。
10点16分,车队在高速交警的引导下缓缓开出高速口。
长航荆州分局和荆州市公安局交警支队的警车打开警灯,接替汉武的交警给车队开道。
跟经过汉武时一样,一路畅通无阻。
当车队开上泥泞的乡村道路时,能在大灯照射下清楚地看到一个个解放军官兵站在临时架起的铁桥两头,排着队给车队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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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能清楚地看到,有好几个地方干部正泪流满面地朝车队挥手致意。
这些桥是为陵海预备役营架设的!
能想象到在不到十个小时内一连架七八座桥有多么不容易。并且人家不只是架桥,也要修路,至少要确保大车能够通行。
韩渝很激动也很感动,急忙举起对讲机:“各车注意,各车注意,全体人员听我命令,向舟桥官兵和修桥修路的荆州人民敬礼!”
傍晚跟郝秋生打过交道的那位舟桥部队少校,举着手喃喃地说:“依维柯、奔驰、凯斯鲍尔……我的乖乖,全是好车!”
“营长,怎么只有大客没大货,他们的装备呢?”
“应该在后面。”
“出门坐豪华客车,这哪是预备役部队,跟他们一比我们是预备役,他们才是正规军。”
“人家是江南的预备役部队,江南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