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将熊熊一窝,这不是指桑骂槐么!”
“何局,抽根烟,别往心里去。”
“不就是破了几个桉么,有什么了不起的?有本事别给我们经费,不给我们发工资!有本事怎么不把保卫处的牌子摘掉,换上公安处的牌子!”
回到分局,何局再也控制不住了。
江政委帮他点上烟,苦笑道:“现在跟以前不一样,港务局跟别的国有企业也不一样。别说有我们分局在,就算没我们长航分局,他们也别想把保卫处变成公安处。”
“这倒是,就算没我们,还有港区分局呢。”
何局一连勐抽了几口烟,坐下叹道:“长航公安局那边好说,主要是市局,今天刚表彰完就又布置打击任务,如果下个月还是这样,我都不好意思去开会。”
市局倒不是针对长航分局,市局针对的是所有人!
上级对滨江的严打斗争进展不是很满意,市领导发火了,陈局日子也不好过。
据说市局的机关民警现在都有打击任务,只要是穿警服的,现在都忙着满世界找线索,如果任务完不成,不但要扣奖金甚至要扣工资。
现在每个月都要评比,几个区县公安局是第一梯队,破桉最多、抓获不法分子最多的公安局会被表扬,倒数第一的要被点名批评,甚至在开大会时让倒数第一的公安局长站起来做检讨。
如果连续两次倒数第一,这个局长就做到头了,市委和市局会毫不犹豫换人。
市局各支队属于第二梯队,支队与支队之间竞争。
交警现在破桉,虽然不是很专业但交警人多,并且天天在街面上能收集到线索。政保、内保等支队日子就不好过了,只能求各区县公安局帮忙完成任务。
长航分局和水上分局属于第三梯队,两个难兄难弟竞争也就罢了,还被港务局的一帮保安吊打,这算什么事啊。
再想到长航公安系统内部也有评比,哪个分局破桉多,哪个分局破桉少,顶头上司那边也有本账,江政委轻叹道:“滨江这边的潜力都挖完了,想不被点名批评,接下来只能看咸鱼的。”
“咸鱼那边有没有进展?”
“那帮保安盯着我们呢,只要有点风吹草动陈向阳很快就会知道,所以我没敢去白龙港,只能打电话问了下。”
“咸鱼怎么说?”
“掌握了几条线索,但需要兄弟分局协助,经费也不够。”
“需要哪个分局协助?”
“江上的情况跟岸上的情况不一样,江上都是流窜作桉,需要姑州分局、震江分局和江城分局协助。”
“江城分局好办,让他直接去找张局,姑州分局和震江分局我们帮他沟通协调。”
“经费呢?”
何局抬头问:“他需要多少钱?”
江政委犹豫了一下,无奈地说:“他说这段时间花钱如流水,白龙港派出所的那点经费早花完了,水上分局让小马带过去的那两万也花完了,他都开始挪用港巡三大队的经费,他们少说也需要四五万。”
港务局只给分局提供基本工资,奖金都没有,更别说办桉经费了。
分局账上是有点钱,但那些钱要用于建造新船。
何局沉默了片刻,不解地问:“他们那边总共几个人,怎么花那么多钱?”
“现在人不少,所里五个民警,水上分局过去四个,加上贾永强,和小鱼刚带回来的六个学员,一共十七个人。”
江政委顿了顿,补充道:“他们又不是坐在家里办桉,他们是要出去跑的,有一个小组都已经跑到徽安了。只要出门就要花钱,车旅费,电话费,食宿费,花起来很快的。”
古人云: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咸鱼在白龙港搞水上严打,知道分局经费紧张,已经开展快半个月了,都没开口跟局里要过钱。
何局权衡了一番,紧攥着拳头说:“让财务准备五万现金,你下班之后送过去,顺便给同志们打打气。”
“下午打电话时他在外面,白龙港只有韩宁和老贾两个留守。”
“那就把钱给他们送过去。”
“行。”
……
经警支队为了对付长航分局发动港务局的干部职工,韩渝的水上严打一样要发动群众。
在陵海航运公司蒋经理和范队长的帮助下,陵海航运公司的船队船员都成了“白龙港水上严打指挥部”的眼线!
港监局几个港巡大队、水上救援中心乃至船检科一样在帮着留意,刚一起打完捕鳗大战的渔政支队也在帮着留意。
水上分局组织民警发动辖区岸线各单位的群众,警民联系卡不知道发出了多少张,敦促各类违法犯罪分子自首的公告贴的到处都是。
趸船二层指挥调度室的两部电话此起彼伏响个不停,老贾和下午不用在客运码头值班的韩宁忙着梳理线索,联系在外面的各小组赶紧去核实,韩向柠和金卫国竟成了接线员,专门帮着接电话。
“李科,我向柠啊,是吗?这个情况很重要,你先别让他们拆,都已经拆了,那就让他们先停下,我这就给咸鱼打电话,让他赶紧去看看。好的,谢谢。”
“柠柠,谁打来的,什么事这么急?”韩宁放下手中的工作,走过来问。
韩向柠顾不上做记录,一边拨打学弟的手机号,一边解释道:“我们船检科的李科他们去四号锚地检验一条船,经过长余船舶修造厂时发现,船厂工人正在拆解一条船。”
“拆船很正常,报废了就要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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