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柠姐,你真不生气?”
“我生什么气,我只是个办事员,又不是科长,更不是局长。”
“谢谢啊。”
“应该是我谢谢你,要不是你,我又要去挤长途车。”
冬天开摩托车很冷,坐摩托车一样冷。
韩渝生怕她冻着,把梁小余的军大衣借过来穿上,让她穿自己的军大衣。
然后让她戴上张所连同小摩托车一起送的安全头盔,自己戴上棉军帽,把护耳解下来扎上,再戴上一顶钢盔,这么一来既安全又不冷。
“向柠姐,坐好了。”
“已经坐好了,出发吧。”穿得像个棉花包,韩向柠有点不习惯。
韩渝回头看了看,提醒道:“抓住我,抓紧了。”
“抓哪儿啊。”
“抓住我腰啊,手如果冷,伸进我大衣口袋。”
这小轻骑是新的,他刚学会开,甚至连驾驶证都没有。
韩向柠有点害怕,把双手插进他的大衣口袋,搂着他的腰,脖子架在他的肩膀上,问道:“这样可以了吧。”
“可以了,出发!”
韩渝轻轻拧着油门,把心爱的小摩托缓缓开出院子。
老章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掏出香烟笑道:“这小娘也不错,可惜年纪比咸鱼大、个子比咸鱼高。”
老钱接过香烟,带着几分遗憾地说:“工作也比咸鱼好,听说港监局工资很高。”
“人家归长江港监局管,属于交通部的港监,跟莪们县交通局的港监两码事。”
“都是航运学校毕业的,人家怎么就分到了交通部港监的?”
“可能成绩好。”
“咸鱼的成绩也不差,中考时全县刚说完老钱的疑惑,徐三野就把三位领导请进接待室,关上门发起牢骚。
“王瞎子今天没来,他要是在,我肯定要好好说说他。”
“三野,老王又怎么了。”
“他两个月前给我打过一次电话,阴阳怪气,拐弯抹角,变着法暗示咸鱼的工作分配有问题。”
杨局想起好像有这事,不动声色问:“有什么问题?”
徐三野脸色一正:“交通系统的人分到我们公安系统,肯定有问题,这用得着问么。我不知道是哪个搞得鬼,也不想去查去闹,不是我徐三野胆小怕事,主要是去查去闹解决不了问题,反而会影响咸鱼的成长。”
只是换了个岗位,又不是没安排工作。
真要是较真,人家有的是借口推诿,仔细想想去查去闹确实解决不了问题……
杨局微微点点头,正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徐三野又很认真很严肃地说:“咸鱼才十六岁,刚参加工作,还是个孩子,正是树立世界观、人生观的关键时候,我们应该给他积极向上的一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不应该让他知道。”
李书记深以为然,抬头道:“那就别告诉咸鱼。”
“我肯定不会告诉咸鱼,但王瞎子给我打电话是什么意思,他是希望我去大闹交通局,想看我怎么收拾老葛?还是想让我去县委帮咸鱼要个说法,给咸鱼主持公道?”
“三野,老王……老王应该没这个意思。”
“那他为什么给我打那个电话。”
做人要有担当,并且这事直接关系到徐三野与王主任的关系。
杨局深吸口气,带着几分尴尬地说:“那个电话是我让他给你打的。”
“杨局,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没开玩笑,确实是我让他打的。”
“那你是什么意思。”
“你那会儿不是想修船么,我担心你没钱,正好老葛听说咸鱼被安排到你这儿好像有点害怕,我就想让你借这个机会去找找他,看能不能跟交通局要点钱。”
“哈哈哈,杨局啊杨局,原来你也很鬼。”
杨局禁不住笑骂道:“再鬼也没你鬼。”
徐三野突然觉得杨局这个局长还是不错的,坐下笑道:“这账我早晚要跟老葛算,他要是不给我个交代,别怪我不念这么多年的情份。”
杨局知道他说到肯定会做到,提醒道:“老葛可能只是帮着安排了下。”
“我知道,背后肯定有人。”徐三野点点头,转身道:“李书记,你怎么在政法委,你要是去纪委就好了。”
李书记拿起烟,笑问道:“你想安排我的工作?”
“你是县领导,我哪安排得了你的工作,我就是这么一说。”
“我这个县领导做不了几天,明年就退居二线,也不知道是去人大还是去政协。”
“明年就退居二线,这么快!”
“年龄到了,不能总占着位置。”
“杨局,你的机会来了。”
杨局吓一跳,急忙道:“三野,别开玩笑,尤其这种玩笑不能乱开,再说我才做几天局长。”
徐三野很清楚他没机会,又笑问道:“李书记,你有没有培养接班人。”
李书记被搞得啼笑皆非,指着他道:“你有没有点组织原则,安排谁来接替我是组织决定的。”
“但你可以向组织推荐,我都在培养接班人,等我退居二线时我就会向局里推荐新所长人选。”
“你培养的是谁,将来打算推荐谁?”
“我培养的咸鱼啊,除了他我还能培养谁?不过跟你们说这些没用,到时候你们不是已经退休了就是退居二线了,管不了局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