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宗的大比,决赛进行得很是顺利,当红色长发少年浑身浴血,染血的刀尖指向对面的npc,这场大比也就来到了尾声。 赤煊。 这个名字,这个总是以命相逼的狂战士,这个虽然面容清秀,但内里却极致疯狂的疯子,已经深深烙印在在场玩家的印象之中。 他不好惹。 这几乎是所有玩家的共识。 刀宗的任务,让很多玩家,认识了这个名字,忌惮于这个名字。 刀宗宗主手捧一柄被红布包裹着的大刀,交于这场大比的最终胜者。 也许是首席的逝去让他没有说话的欲望,他并没有说什么,转身离开。 刀宗的任务,落下帷幕。 所有的玩家的任务面板之上,属于刀宗的那条任务,在最终结果揭晓的那刻,缓缓消失了。 红色长发少年接过刀,也直接下了擂台。 “眠”走到了刀宗宗主身旁,像是在说些什么。 而时汜,则是跟上了赤煊,微笑着朝他伸出手来。 那样子,落在赤煊眼里,颇有些笑面虎的味道。 “啧”了一声,赤煊将手中还未捂热的、缠着红布的刀,递了过去。 时汜却是没有伸手去接,“我想,你从刀宗任务中,得到的不止这个。” “我想要,你随身背包里的那件新添的东西。” 赤煊将信将疑地打开空间背包查看,令他感到惊讶的是,真的有一件全新的物品,静静躺在空间背包中。 仿佛,早就存在。 但他很清楚,他从未见过这种东西。 “这是一滴血?” 他从空间背包中将那枚小小的,被密封于水晶之中的、水滴形状的血拿了出来,疑惑地扫了两眼之后,最终还是递给了时汜。 在指尖相互触碰的瞬间,赤煊的眼前,浮现出有关那滴血的简短介绍。 【热血:源于刀宗的最精纯的血液,涌动的温热,带来人体不可缺少的热量。】 这段介绍,时汜也同样看到了。 他眨了下眼睛,面前的绯色字体便消失不见。 手心之中的血滴,隔着透明的水晶,仍旧能感受到些许热度,这正是他要找的。 将血滴放入空间背包,时汜转身就要离开。 但他的手腕,被一只沾染着血渍的手,抓住了。 赤煊抓着他的手腕,时汜尝试挣脱,一时之间,却无法撼动分毫。 “让我跟着你。” 红色长发少年突然道。 “” 时汜沉默了,片刻之后,他面无表情道:“放手。” 抓住自己手腕的手,丝毫没有松懈的迹象,甚至,又紧了些。 那只手上,混杂着赤煊自己的以及敌方的尚未完全干涸的血渍,透着些腥气的味道,让他有些难以忍受。 但这只手仍旧紧紧抓着他的手腕,大有他不松口,就不松手的架势。 “为什么?你为什么想要跟着我?” 无奈之下,时汜看向唇角染血的红色长发少年,明明是秀气的面容,经过鲜血的点缀,平添几分疯狂的气息。 “因为我发现,跟着你,我能感受到来自生与死边缘的、最本质、最纯粹的清醒与欢愉。” “你似乎总能为我制定最疯狂但又最适宜的方案时汜,我需要你,我愿意成为你斗场上的那只斗兽。” 赤煊直视着那双漆黑的眸子,一字一顿道。 刀宗的大比,他一路闯过,简直就像是做梦一样但他肯定,这是他希望经历的梦境,而时汜和“眠”,共同缔造了这个梦境。 而且又有时汜在,他总是会觉得莫名安心,即便是最凶险的关头,只要看一眼时汜那张波澜不惊的面容,他也会觉得,一切尚有逆转之机。 况且,就算他伤得再重,时汜也会出手,将他从死亡的边缘,迅速拉回。 几场大比下来,他清醒又明确地意识到他需要时汜,或者说不知道在什么情况下,他已经迅速对时汜,产生了依赖。 这种依赖感,让他对于时汜的离开,下意识抵触。 “时汜,我需要你。” 他又说了一遍。 但他注定要失望,或者说,当他看到那双毫无情绪波动的眼睛时,就预示着失望。 “抱歉,现在的我,并不需要斗兽。” “况且,我没有和人纠缠不清的习惯,所以——如果你再不放开我,你身后的‘眠’,将会给予你致命一击。” 时汜说出口的话,毫不客气,毫无温度,仿佛几日之前唇角带笑、耐心解释的他,只是一个幻影。 锐利的长剑,在白色短发少年话音落下的那刻,迅速刺穿红色长发少年的心脏,继而抽出。 那一剑蕴含着相当深厚的内力,赤煊弯下身去,捂住胸口,大口大口的血从他的嘴角止不住地涌出,头脑愈发清醒,战意急剧攀升,但他却没有做出任何反抗。 这个在许多玩家印象中被打上“狂战士”、“疯子”标签的玩家,于大片的血液浸染中,悄无声息地倒地,悄无声息地,被送回了复活点。 “眠”手持长剑,冷眼看着赤煊消失。 “东西拿到了吗?” 他看向时汜,软化了表情。 白色短发少年点点头,“一切顺利。” “刚才那个家伙,我会派剑宗的精锐,继续追杀他。” “眠”继续说道,显然,对于刚才赤煊的强势,他看在眼里。 所以他不会放过。 时汜却是摇了摇头,“不用管他,我想日后的开放的剑宗任务,仍需要他。” “接下来,我们的重心,应该放在信宗上。” 提起信宗,“眠”面色微微变了变,他禁不住握紧了些许手中长剑,继而缓缓松开。 “时汜,如果有一天,我无法再为你提供助力,我是否会成为一枚弃子?” 他看向面前的白发少年,直直望进那漆黑的双眸之中。 “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 时汜愣了一下,继而缓缓低下头去,嗓音之中,情绪低落起来,“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也不清楚,不过可以想见,在不久的将来,如果‘世界’的惩罚降临到我的身上,我——” 他将说出口的话被“眠”打断了,红衣少年少有波澜的面上,迅速划过慌张。 虽然直到现在,他都对女祭司和时汜口中的“世界”没什么具体的概念,但从女祭司提及“世界”的态度,以及时汜的忧心忡忡来看,这绝不会是一个好惹的角色。 “别再说了,时汜,就凭你将我带到中洲,与炼蛊者共同赋予我新生,无论会付出什么,我都会帮助你,竭尽全力地帮助你。” 手中之剑,利落地被插回剑鞘,“眠”压下心底莫名的复杂,这么说道。 此时此刻,他有些分不清,这些话是在为时汜下定心丸,还是在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