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略显狼狈的矮小身影,被两人逼至荒无人烟的迷失沙漠。 “我都说了!到底要说多少遍,你们两个笨蛋才能听清楚啊?!‘恶魔之眼’不在我手里,我当时就看到那个叫时汜的玩家拿出来一把很诡异的小刀,他杀了恶魔!然后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溪”双眼大睁,望着不断靠近的女祭司和倒吊人,将已经不知道说了多少次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他说得是事实,一双小手已经有些暴躁地将头顶的浅栗色短发抓得一团糟,但偏偏,这两个榆木脑袋的家伙就是不愿意相信。 “女祭司,我在他身上,感受到了很浅淡的源自禁忌品的气息。” “但这气息相当浅淡,几乎相当于无,再加上他并非玩家我想,也许他曾经使用过禁忌品,只不过,现在‘恶魔之眼’并不在他身上。” 倒吊人将手不客气地往“溪”肩头一拍,血色光辉一闪而逝,继而得出结论。 女祭司点点头,她看向顶着一头鸡窝的“溪”,平静开口,只是嗓音泛冷:“既然‘恶魔之眼’并不在你身上,你为什么心虚逃跑?” 正太当即被气笑了,翻了个白眼,“你们两个不当人,上来就对我一通攻击,我双拳难敌四手!我还能怎么样?!” 如果不是拥有世界的部分力量,在女祭司和倒吊人的轮番攻击下,他也不见得能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 这两个东西,下手是一点也不手软。 每当他想动用世界力量时,女祭司就是直接“缴械”,让他往往只能被动挨打。 倒吊人更是逆天,最开始弹跳起步的一脚,直接将他踹倒在地,现在星斗大森林中层某个区域的地面上说不定还留着他躯体的轮廓呢。 如果没有世界力量带来的源源不断的自动修复,他估计早就成为幽冥狼群的加餐了。 对于“溪”的反驳,倒吊人吹了口口哨,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哎呀,当时看你心虚的样子,不动用点武力,你也不会屈服的。” “而且——” 他的目光,在面前狼狈的矮个子少年身上审视一番,笑容揶揄,“而且你不知道吧?‘世界’手下,是有那么几位有欺负新人习惯的。” “很不巧,我就是其中之一。” “溪”闻言,面上闪过怒色,垂下的两手,默不作声,攥紧了拳头。 女祭司的目光,轻飘飘落到了那攥紧的拳头之上,“节制,你现在最好说出‘恶魔’的下落,不然,以‘恶魔’那个家伙的性格,拿着‘恶魔之眼,还不知道会搞出多大的乱子。” “我不知道。” 正太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说了,‘恶魔’被杀死了,被那个叫时汜的玩家,杀死了!我亲眼所见,为什么,为什么你们就觉得一定是我在隐瞒?” “我看,不如你们两个现在也跟着自杀,说不定,还能搏一个找到他的机会!” “溪”说着,也不顾及形象了,直接往软沙之上一坐,一副坦然至极的样子。 “如果你们还不相信的话,我就坐这儿,要打要杀随便,反正有世界的力量在,我不会死掉,而你们,也只是一味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浪费时间。” “我想,此刻如果是恋人,或者是世界站在这里,一定会做出最正确的判断。” 正太往后一倒,双手枕于脑后,一副毫不打算反抗的样子。 “啊哈?恋人?你是说那个疯子吗?他会做什么判断?哈哈哈哈,这实在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 倒吊人心直口快。 正太少年闭上了双眼,没有反驳,也没有给与回应。 女祭司略一思索,摊开双手,纯白之书,于她掌心之上,迅速闪现。 只是此刻的纯白之书,书身之上萦绕的柔和白芒,已经暗淡到有些看不到了。 “女祭司你——” 倒吊人察觉到女祭司的异样,当即开口,只是他要问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女祭司打断了。 女祭司叹息一声,摇了摇头,沉静的双眸,望向远方。 “倒吊人,我想借助纯白之书,寻求一个的答案。” “我不知道结果是否会让我感到失望,但这一问之后,无论如何,我都会出局。” “我不知道这样的选择是否正确,但现在的我,就算留在这个世界,也无法起到太大作用了。” “最后的时刻,我想为自己的判断,寻求一个答案。” 女祭司手执由白色羽毛造就的笔,于纯白之书的扉页之上,写出了那个问题。 纯白之书明亮了一瞬,继而完全黯淡下去,最后消解。 “溪”猛然坐起身,目露疑惑,女祭司这是发癫了? 但很快,望着身形在消解的女祭司,他的唇角,狠狠勾了起来。 如果女祭司出局了,那么以他节制的身份和世界的力量,他完全可以按照序列,召唤下一张塔罗牌了。 倒吊人愣愣地看着女祭司的身形消散,他走过去,试图做些什么,却发现女祭司伸出的双手,在他触碰到的瞬间,忽地溃散。 “为什么这么做?” 他问得不解。 女祭司却没有说什么,她的目光依旧沉静,她的气质依旧沉稳,即便,她现在只剩下摇摇欲坠的上半身了。 她的目光仿佛在注视深空,不蕴含半分情绪。 在倒吊人满是疑问的注目之中,她很快消散,无影无踪,仿佛从不存在,仿佛从未出现。 “女祭司你就不打算跟那个被你时长挂在嘴边的小家伙说些什么吗?怎么会走得这么突然” 指尖似乎还残余着虚幻的余温,倒吊人收回手,盯着女祭司消失的地方,喃喃自语。 如果有一天,他因为不可抗力要离开了,是一定会和蓝释好好道别的。 “走得突然?我倒觉得,走得好,走得妙啊!” 身后响起鼓掌声,“溪”略带些阴阳怪气的声音自背后传来。 倒吊人迅速转身,却发现已经站起身的“溪”,两指之间,夹着一张塔罗牌。 他看不清牌面,但却隐隐有了预感,是一种不妙的预感。 “倒吊人好一个倒吊人!联合女祭司以多欺少是吧?欺负新人是吧?抹黑恋人是吧?” 正太少年裂开了嘴唇,两颗尖利的虎牙显露无遗。 “现在,就让你亲身感受激怒我的代价!” “出来吧!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