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持剑者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走了好一会,前方带路的npc才止住了脚步。 安诩抬头去看,面前正是一座巍峨大殿,只看摆设,倒像是议事的地方。 他抬脚就要走过去,却被一旁的持剑者叫住。 “小先生,盟主说要您到息念亭等他,他稍后便来。” “您绕过这议事大殿,后面湖边的亭子,就是了。” “事关盟主私事,在下不方便过去,还请小先生不要迷了路。” 安诩默默记下方位,点点头。 持剑者恭敬作了一揖,便转身离开。 息念亭并不难找,只十几息的功夫,安诩便绕过议事大殿,步入亭中。 这是建在一方湖水之中的亭子,正值由春入夏之际,清澈的湖水碧波荡漾,浮于其上的大片碧绿荷叶,更衬得这方天地清雅幽静。 安诩正在纵目眺望远方景色,背后一道略显阴柔的少年嗓音,让他转过身去。 “息念亭周边景色,好看么?” 来者一身红衣,身形挺拔,金线织就的精致纹路在衣摆之上,绣出大片绽开的曼陀罗。 看起来莫名妖冶。 “好看。” 笑了一下,安诩实话实说。 “不过我进来,并非是来欣赏这方景色,盟主大人,我想知道你的心事,也许,我能帮助你。” 他直接将此行目的说了出来。 如果在进入武林盟那里需要迂回一下,在这里,见到了“眠”,倒不用绕太多圈子。 他能靠三言两语进来,就足以说明,“眠”是迫切需要帮助的。 来之前他就仔细看了好几遍联动v,而v中,对“眠”的心事,似乎已经点明了。 这是无言的信息,如果不主动去思考,这次的任务,可以让很多人摸不着头脑,只能等攻略。 视线略微下移,安诩不意外地在少年的食指之上,看到了那枚v中看到的红宝石戒指。 不知是否错觉,他总觉得面前的盟主“眠”和他记忆中的不太一样,在《江湖风云》中,眠这个角色确实是有点瘦弱buff在身上的,但那也只是相对于其他角色。 而现在的“眠”,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即便他腰杆笔直,安诩总觉得透着一股“虚”气。 而且就看面容,也是变得更有少年气了些。 有点像年轻了五六岁的“眠”。 “你不是第一个跑过来告诉我,可以帮助我的人。” “眠”垂下鸦黑的睫翼。 “我知道。” 安诩回道。 他当然不会是第一个,《最终抉择》玩家那么多,就算这个任务中途会让大部分人绕个圈子,也会有少部分人,到达这里。 聪明的人,又不在少数。 “但我们都是真心想帮助你,盟主大人。” 他话音刚落,就看到“眠”从怀中,掏出一枚正面印有曼陀罗花纹的木制令牌。 安诩能看到,令牌的背面,是一个红色的“眠”字。 字体舒展又妖冶,莫名像面前的“眠”带给他的感觉。 “眠”将令牌朝对面站着的安诩递了递,安诩往前走了两步,接过令牌。 离得近了,他似乎从面前的“眠”身上,问到了一股若有似无的药香。 是因为经常和药人阿巧接触,所以也跟着沾染上了药的气味了吗 那种气味他分辨不出属于是什么药的香气,但莫名地很好闻。 “这是面见我的凭证,也是参加试炼的凭证,我这里还有两枚令牌,如果可以,你最好带着嗯你的伙伴一起。” “人多力量大,不是么?” “眠”歪歪头,再伸出手时,掌心之上,又凭空多出两枚令牌。 “我确实有心事,但我的心事,仅靠一颗想要帮助的心,是无法解决的——你还需要有实力。” “通过了爬塔试炼,我就会告诉你——我的心事。” 安诩那过那另外两枚令牌,将其与之前的令牌叠放在一起,攥入掌中。 果然,《最终抉择》的任务都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很显然,这是一场三人组队试炼。 通过了的玩家,才有资格继续任务。 这是对实力的筛选。 拿到令牌,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叶江和夏小彤,但这两兄妹这几天忙着面基,他倒也不好开口打扰。 还是自己先找人组队探了路,试一试难度,再说吧。 这么想着,安诩朝着“眠”微微一笑,就要离开。 再次靠近“眠”,与“眠”擦肩而过的时候,他再度闻到了“眠”身上,那无法忽视的药香。 这让他忍不住顿了足,嗅了嗅。 “怎么,小先生靠我那么近莫非有断袖之癖?” 身穿金纹红衣的“眠”阴柔的嗓音自头顶响起。 安诩猛地一惊,这才注意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中,鼻子都要凑到人家身上了。 活像个变态。 “咳” 尴尬地咳了两声,安诩条件反射跳开了两步。 “怎么会!只是盟主大人身上的香气太好闻了,一不小心就入迷了,哈哈哈。” 这话说完,他就看到“眠”狭长的凤眼,眯起了危险的弧度。 后知后觉,安诩猛然发觉,好像这两句话,更不礼貌一些。 “哈哈哈——” 看“眠”似乎有生气的意思,安诩往后又退了几步,然后转身,脚底抹油,一溜烟,跑开了。 感觉怎么说都不对的样子那还是赶快跑路吧。 反正任务道具是拿到了。 目送这安诩的背影消失,一道黑色的身影在“眠”的身旁,悄然而至。 “做得不错。” 节制评价。 红衣少年轻哼一声,微微侧身,伸手要去揭开来者那神秘的黑色斗篷帽。 “搞得那么神秘,你是见不得光么?” 眼见自己的手被躲开,“眠”眯了眯眼睛,歪头问道。 节制轻笑一声,嘴下不留情面,“相对于我,‘眠’,你才是真正见不得光的那个。” “不要试图窥探我的面目,不然,所有人都会知道,他们的盟主大人,已经成为了一具傀儡,而你,不过是个冒牌货。” “‘冒牌货’么” 身穿红衣的“眠”反复咀嚼着这三个字眼,语气玩味,面上却全然没有惧色。 十几息后。 “好,我明白了。” 他说罢,移开放在身侧人身上的目光,看向远处。 “节制,别总是这么威胁我啊,我觉得,再没有比我更忠心为你办事的‘人’了,虫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他望着远处连绵的山峰,轻声道。 而身侧的人,却早已没了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