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捻玉兰,躬身行礼,“大公主,我是卫尉之女,名为赵子兰。” 裴刺玫见此听闻,一手捂唇,轻轻一笑,身子微起,双手意有扶起赵子兰的意图,“原是赵小姐,我道那玉兰下,谁堪玉兰美?” 赵子兰顺着裴刺玫的手臂缓缓起身,面朝裴刺玫,脸上带着温婉的笑意,“大公主不要打趣子兰了,子兰心知自己的模样。倒是大公主你,虽简带玉簪,可这通身的气派,既有洛神之美,又有君子之度,着实吸引人。” 裴刺玫以手帕捂嘴勾笑,似乎是被赵子兰给哄到了一般。 一旁一个穿粉色衣服的女子见此,也不由得笑道:“赵小姐,你这嘴可真甜啊。好比这玉兰香,光是听着、闻着就甜。若是借给妙桐就好了,这样妙桐就不会因为嘴笨而惹家中父辈生气了,亦能与大公主多谈谈心,多几个闺中密友。” 此人名为唐妙桐,太常寺卿之女。 说着的同时,唐妙桐还微微叹气,神色略显一些对赵子兰的敬佩羡慕,以及对自身嘴笨的无奈。 赵子兰嘴角微微上扬,眼内带笑,手上捻着的玉兰微微有些晃动,“呀呀,唐小姐,你尽喜欢借你自己夸他人,还说自己嘴笨,我可不信。” 而后,又面朝裴刺玫,双手微微揽上裴刺玫的手臂,亲昵地晃了晃,“大公主,你说是吧?” 唐妙桐见此,也连忙揽上裴刺玫的手臂,晃了晃,脸上扬着甜甜的笑容,“大公主” 裴刺玫摇着头笑了笑,似乎对于眼前的两人感到有些无奈,正待她要说些什么之时,远处小路上出现了一抹红色的身影,她眼睛一眯,裴韵友。 她缓缓收回视线,今日若没有什么必要的事情,她是不会出马的。而后她转头看向身侧的两位小姐 另一边 公子皇子聚集在一起,亭下喝酒作词,花旁品茶赏花。 裴如玉站在树下,太阳高悬,光影打在他的身上,平白为其添上了一抹色彩。他垂眼看着湖中游来游去的鱼,神色叫人看不清。 能存活到现在的皇子都不是什么愚蠢之人,当然裴韵友是不是的,他就不知道了。前些日子,裴见月话里话外向他表达了一个意思那就是:与他合作。可 他微微抬眼,看着较清湖水中自我的倒影,水波扭曲、模糊了他的面孔,可没有什么实际的行动或者让双方可以拿捏的把柄,他如何能够相信裴见月是真心想要跟他合作,而非拿他当靶子。 所以,今日裴韵友是否受到欺负,他都不会去插手管理。若裴刺玫出手去管了,那他就是长公主和裴刺玫明面上的靶子,若裴刺玫没有出手去管,那裴韵友在裴见月心中不那么重要,仍是一个宠物般的存在,他和裴见月之间的合作就有存在下去的必要。 远处湖中亭 裴隐和裴云竹相对而坐。 裴隐身子微侧,一手撑着脑袋看向玉兰树下和湖边,神色幽幽。 他道:“若是想要进一步确认裴如玉是否与裴见月合作,我只需要看今日裴韵友受欺负之时,裴如玉是否会帮助裴韵友”若帮,则他们已然合作了;若不帮,那他们合作之事有待考量。 裴云竹轻轻舒了一口气,缓缓起身,走至亭边,微微弯腰看着湖中景,湖面虽因鱼儿畅游带点波纹破坏了自己的倒影,但水面上自我倒影上的病气还是能够清晰地看出来。 他一手帕捂唇,声随春风飘进裴隐耳内,“静观,三思。”有些变化就在细微之处。 裴隐嘴角微微上扬,眉头一挑,不作应答。 御花园一侧 荼蘼在太监的带领下来到了男子所待的地方。 荼蘼的到来,除却公子、皇子对其样貌的多视之外,没有一个人与之交谈或靠近。先不说荼蘼身为皇子的身份,就是寻常大臣家内一舞姬所生的孩子都很更不要说皇室了,更何况,七皇子生母无权无势,且七皇子自身也无自持他的势力,这如何让其他势力去攀附、支持或者合作啊。 当然,也不会有公子们无缘无故去嘲讽荼蘼,毕竟荼蘼是一个皇子,即便他无权无后台。除非有人暗中指使。 荼蘼也没有感受到不自在,独自一人站在花树下,垂眼看着手边花。他不过是从以往的执棋者变成了他人手中夺来夺去的棋子罢了。 他背对着众人,神色骤然一沉,他不甘!!他不喜欢任人宰割的处境,他要逆反!!而后他的神色渐渐回暖,嘴角微微上扬,手指微移,一片嫩叶上徒留一道指甲印。 裴隐见荼蘼来了,原本懒散的身子再看见荼蘼的装扮及样貌后,身子微微直起,眼眸定住了一瞬间,方才微微移开,嘴角微微上扬,他的七皇弟是不是太过于漂亮了,而且,他的视线再一次落在荼蘼身上,而且,这衣服不太像是一个皇子穿的,反而像是男宠。 裴云竹见裴隐一直看着一个方向,视线也跟着看了过去,神色稍微愣了一下。 越湖花树下,一身着红袍的男子站于其下,脑袋微垂,卷发被红绳微微束起置于左胸前,右耳戴有红玉流苏坠。 实在是过于漂亮、柔弱了,很没有攻击力。 裴如玉站在树影下,转身就见荼蘼站于花树下,他抬眸淡淡地看着荼蘼,内里闪过一丝轻视,一个男子怎么穿得这般这般不像是来参加百花宴的,倒像是来和百花争艳的,真是真是有辱斯文!!! 荼蘼抬头,腰身挺直,透过层层人群看向湖中亭,神色漠然,前些日子裴如玉夜会裴见月,裴隐和裴云竹不知嘛?答案肯定是知晓的。那裴隐和裴云竹为什么不采取行动啊?不采取针对裴如玉的行动。 为什么裴如玉对他的态度呈观望态度,而裴隐和裴云竹也采取观望态?裴如玉不信裴见月,裴隐和裴云竹对大皇子和长公主合作的事情持怀疑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