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残见荼靡并不反感的神色,乘胜追击,“如何?” 荼靡装模作样地思考了一下,伸出一只手递到白残跟前,笑了笑,“合作愉快。” 白残伸出手微微握上荼靡的苍白精瘦的手,也就是一手贴了一下荼靡的手,就离开了,“合作愉快,荼靡。” 荼靡和姜夔身后的双生子面面相觑,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不是,他们不是借此来让荼靡表达诚意的嘛?咋最后还倒贴了。 荼靡内心是想要加入他们的,但从方才开始就假装不在意,以此来引导白残向荼靡叙说与之结盟的好处,那就是能够快速越狱。 荼靡转身看着双生子两人,微笑道:“合作愉快。” 乌舟和乌形露出一模一样的笑容,“合作愉快。” 白残微微移动视线,将眼睛放在姜夔身上,姜夔也抬眼看向白残,似乎仅仅只是视线无意中在空中交汇。白残敛下眼底的暗色,朝姜夔温和地笑了笑。姜夔心下一沉,面上毫无波澜,见白残对他友好一笑,他也对白残浅笑。 事情已经商量完,荼靡和姜夔也该离开了。白残见荼靡意有前行的举动,他身子微微向一旁侧开身,为荼靡和姜夔让路。 在走到六楼时,荼靡和姜夔分开了。 姜夔推开铁栏门,还未走进内里,就见一人站在昏暗之处看着他,他神色一愣,不过几秒就反应过来了,是苏隐。 他身子向前几步,将铁栏门合上,笑骂道:“苏隐,你有病啊!站在这么阴暗的地方是想要吓死我嘛。” 苏隐微微抬头,一张陷入黑暗的脸颊暴露在光线之下,“哈哈”大笑,“那你有被吓到嘛?” 姜夔看着靠近他的苏隐,抬脚轻轻一踹,“滚,无聊死了。” 在脚即将触上裤子的那一刻,苏隐身子向后一弹,非常欠抽道:“哟哟哟,姜哥,你行不行啊。” 姜夔没有理会欠打的苏隐,而是躺在床上,双手交叠放在后脑勺上,眼睛盯着上方,心中想着事儿。 苏隐见姜夔视线没有放在自己身上,脸上的笑意缓缓淡了下去,抬步悄悄靠近姜夔 轻声问道:“姜哥,你认识荼靡嘛?” 姜夔视线移向苏隐,眼眸清明,他上下扫了苏隐一眼,“怎么?有事儿?” 苏隐看了姜夔几秒,而后抬手扣了扣脑壳儿,傻笑道:“啊,我这不是看姜哥你自荼靡刚进监狱起就一直跟着荼靡嘛,我想你们是不是之前就认识。” 姜夔垂眼,回道:“我和荼靡在入狱前就认识了。” 苏隐眼神微暗,“是嘛?可是姜哥你之前不是一直”跟我们在一起嘛,他怎么不知道姜夔在荼靡手下当差。 苏隐话还未说完,姜夔就道:“你忘了,在入狱前我被上面秘密安排了一个任务,那个任务就是接触荼靡,调查南域金融一案。” 苏隐眼神微动,“所以,荼靡入狱是你搞进来的。” 姜夔挑眉,轻狂一笑,“当然呐。” 苏隐眼睛微微瞪大,“那你还经常跟着荼靡,荼靡不知道他进监狱是你干的嘛?” 姜夔笑了笑,“荼靡一点儿也不知道,至于我为什呢跟着荼靡,荼靡可是南域荼家人,我跟着他好乘凉。” 苏隐眼睫缓缓下垂,声音低迷,似乎是在对姜夔说话,又似乎是在对自己说,“也是,也是这些大家族的人就算犯了重罪因其背后势力也不会死亡,而那些普通人就因为各种各样的小事而丢掉自己低贱的性命。”低贱二字,苏隐说得极重,不知道是在轻视普通人还是在暗讽大家族、那些所谓高贵的人。 姜夔默默地看着苏隐,内心有点不好受,苏隐话虽说得难听,但却是事实。 “姜哥,你说我们这样做值得嘛?” 姜夔抬眼看着苏隐,在光线较弱的牢房内,苏隐眼眸处微微有些反光,他微微叹了口气,“于公于私,都是值得的。于公,这是我们的职责;于私,死得有价值,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有价值的。” 又道:“苏隐,你不要想偏了。”你不要走歪路啊 苏隐垂下头来,脸上神色不清,他摇了摇头,不知道是他明白该恪守自我,不要多想,还是在心底反驳姜夔的话。而后,苏隐转身走进厕所。 姜夔看着苏隐离去的背影,眼神晦暗,叛徒是谁?姜夔内心有些酸涩,他真的很不希望叛徒是苏隐,苏隐与他相识几年了,苏隐欸 苏隐和姜夔是一起上的恶魔岛,苏隐并不知道姜夔是接头者,除荼靡和姜夔外,其他卧底只被告知与姜夔交接信息,其他卧底相互间并不知晓。 苏隐站在厕所里,抬头看着天花板,抬手触上眼角,手指微微有些湿润。其实姜夔说得这些他都知道,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对自己的职业开始质疑,是面对亲子被高阳而食,反击报复而入狱的黄健,还是杀人无数,但因其背后势力雄大而不予死刑的白残和双生子先不说黄健,就七楼囚犯而言,他们仅仅是心思一动,杀人于一念之间,而中都警察局只能够派卧底潜入恶魔岛,再次寻找这些重囚企图越狱的证据,才能够正真地杀死重囚。 苏隐不解,为什么啊 夜晚澡堂开启时 “砰”一道巨大的肉体碰撞声在一楼响起。 正要朝澡堂出发的众囚犯寻声看去,不远处地面上一个脑袋裂开、内凹的囚犯四肢扭曲地躺在地上,由血液和乳白色混合的液体从脑袋里缓缓流出来。 整栋监狱楼静了几秒,而后发出巨大的吵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