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分,秦铮终于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他穿了件常服军装,无精打采地走到洗手池前,拿出牙杯牙刷,往牙刷上挤上牙膏,开始刷牙。 他眼底青黑,双眼无神,动作十分机械。 “我说哥哥,你这是咋啦?昨晚偷牛去啦?”云乔打趣道。 秦铮没有理会云乔,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严静宛。 他感觉自己的自身条件还是很拿得出手的,想不通严静宛对他哪里不满意,竟然连后续相处的机会都不给他。 “哥,你不会是因为静宛姐的事愁的吧?”云乔明知故问。 秦铮闻言,终于抬起头,看了云乔一眼,但还是没说话。 云乔:“静宛姐怎么你了?你别闷着不说话呀。跟我说说呗,我好歹也可以给你参谋参谋呀?” 秦铮动作一顿,吐掉口中的牙膏泡沫,漱口漱干净,语气低落的说道:“”她没怎么我,她就是不愿意跟我继续发展,甚至都不愿意再见我一面。” “为啥呀?”云乔不解地问道。 秦铮叹了一口气:“她说对我没感觉,不想跟我继续接触了。” “静宛姐亲口对你说的吗?”云乔有点不太相信。 她感觉严静宛不像是对她哥毫无感觉的样子。 秦铮摇头:“不是,是崔阿姨转告给我的。” “不是亲口说的……”云乔眉头微皱,想了想,猜测道:“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呀?” 秦铮并不想怀疑崔婧,但他也不愿意就这么轻易的放弃这段感情,于是便不置可否的说道:“或许吧。” “要不然,你去找静宛姐,跟她表明心迹试一试?”云乔有些迟疑的提议道。 “就算最后还是不行,起码你勇敢争取过。这样以后想起来,也算没有遗憾了。” 此话正合秦铮的心意。 秦铮不是逃避的性格,他向来勇敢果断,想干就干,有疑惑就要追根究底。他之所以能一路晋升,年纪轻轻就爬到正团的职级,跟他勇往直前不服输的性格是分不开的。 哪怕最后真的没有可能,他尝试过,争取过,遗憾他也认了。 冯娟适时递过来一只热气腾腾的饭盒,对秦铮说道:“呐,这里面是我今天现包的饺子,纯肉馅的,你帮我送去文工团,给严静宛同志,算是感谢她前几天的赠票。除夕夜的演出很好看,我们全家都很喜欢。” 秦铮如何不知道冯娟是想成全他,不然这顿饺子谁送不行,非让他送? 秦铮接过饭盒,沉声说了声:“谢谢冯姨。” 冯娟笑笑,鼓励般拍了拍秦铮的肩膀,说道:“去吧,不用急着回来。” 云乔也朝秦铮眨了眨眼,手掌握拳,比划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文工团距离家属区有点距离,秦铮怕一路走过去时间太久,饭盒里的饺子会凉掉,找了条干净的毛巾缠在饭盒外面,又裹进军大衣里面,就这样一路揣在怀里,到达文工团的时候,隔着毛巾还能感觉到里面的饭盒是热的。 大年初二,文工团还在放假。 家在本地的同志都回家过年了,只剩下少数的外地同志留在文工团里。 秦铮不知道严静宛住在哪一间宿舍,也不知道她平常在哪里排练,正一筹莫展中,刚巧看见两个女同志从宿舍楼里下来,连忙上前两步,礼貌地询问道:“两位女同志,不好意思打扰一下,你们知不知道严静宛同志在哪里?我找她有些事,能不能拜托你们叫她出来一下?” “严静宛?我知道啊,她就住我隔壁。”其中一名扎着两条麻花辫的女同志主动说道。 “不过她现在没在宿舍。严同志很刻苦,现在应该还在舞蹈室里练舞。你知道舞蹈室在哪里吗?要不然,我带你过去?” 秦铮确实不知道舞蹈室怎么走,便微微颔首:“好的,谢谢你。” “不用谢,顺路而已,我们去食堂刚好也要路过舞蹈室。”女同志很热情,脸蛋圆圆的,笑起来像苹果一样。“对了,我叫沈蓉,和严静宛一样,也是文工团的舞蹈演员,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秦铮。”他回答的很简短。 “秦铮?9团团长?咱军区的最强单兵?”另一名女同志转过身,特别好奇的看向秦铮。 秦铮点了点头:“是我。” “哇!”沈蓉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秦团长,久仰大名!我崇拜你很久了,没想到你跟严同志认识。你跟严同志是什么关系呀?” 秦铮笑了笑,没有回答。 他目前跟严静宛还没有关系,但他想和严静宛有关系。 但这话并不好说出口。 说话间,三人已经来到舞蹈室门口。 透过虚掩的门,秦铮看到一道曼妙的身影在舞蹈室里翩翩起舞。 他微微眯起了眼睛,嘴角比心先一步上扬。 沈蓉人还没进屋,声音先传进了屋子里:“静宛姐?我就知道你不在宿舍,一准在这里练舞。有人找你。” “谁呀?” 严静宛听出沈蓉的声音,她停下舞步,转身回头,猝不及防间,目光与秦铮灼热的眼神 四目对上。 她有些慌,心脏‘噗通噗通’狂跳,仿佛要冲破胸腔。在这一瞬间,她竟也无从分辨,这如 小鹿般乱撞的心跳,究竟是因为刚刚的舞动,还是因为突然出现的人? “是我。”秦铮开口。 “是秦团长。”沈蓉截断了秦铮的话。 她一脸兴奋的说道:“静宛姐,你什么时候认识咱军区的战神的?咱们这么好的关系,我都没听见你说过。” “刚认识,并不熟。”严静宛淡淡回她。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深呼吸调整自己的心跳频率,待到气息平稳,才踱步走到秦铮面前,轻声询问:“秦团长,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秦铮沉默,似有顾虑。 “静宛姐,你们聊,我跟蓉蓉还有事,我们先走了。”沈蓉的同伴识趣的开口。 “走吧。”沈蓉脚步迟疑,还有些不想走,被同伴硬扯着手臂扯走了。 严静宛垂下眼,避开秦铮炽热的目光,:“不说吗?不说的话我走了。” “别。”秦铮的心猛的一紧,身体比意识先一步做出反应,伸手拉住严静宛的手腕。 严静宛脚步一顿,低头看向被秦铮拽住的手腕。 男人的大掌宽厚温热,像是一只烙铁,将她细嫩的手腕紧紧包裹。 “抱歉,是我唐突了。”秦铮如梦初醒,赶紧松开了严静宛的手。 他将手缩进袖子里,手指却像是着了魔似的,无意识的摩挲着,似乎在回味手指间柔嫩的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