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铮摇了摇头,“嫂子这话说得有几分道理,但我觉得这样不好。” 孙兰心中一紧,可她还是不想放弃,咬咬牙继续劝道:“秦团长,话虽这样说,但多见见总没坏处嘛。就算你现在认定了,以后也难保不会遇到更称心如意的人。相亲都是这样的,谁不是一次性相好几个对象,再从中间挑选出来一个最合适的结婚,你也不要有心理负担。” “如果以后真遇到了更合适的人,那也是以后的事。至少目前,我认为她就是最合适的人选。”话音落下,秦铮毅然站起身来,“谢谢嫂子对我个人生活的关心,时候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此话一出,就相当于给孙兰和陈鹰夫妻俩下达了逐客令。 孙兰还想再说什么,被陈鹰扯住胳膊扯到了一边。最终只能叹了一口气,带着满满的遗憾离开了秦家。 回到家,孙兰越想越觉得可惜。 秦铮这个好的一个潜力股,到底是谁下手下的这么快? 她这边都还没来及动手呢,怎么就有人把他给拿下了?!! “老陈,你在外面走动的勤,有没有听说过,是谁给秦铮牵线搭桥介绍的对象?” 陈鹰摇头:“你都不知道,你问我,我上哪知道去?我一天天的忙工作,哪有心思关注这种事。” “要我说,不行你就放弃吧。咱家小洲个子高,力气也大,看着也是个能当兵的好苗子,不一定非得靠裙带关系。” “你懂什么!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你参军那会儿天天打仗,光靠军功就能往上爬, 现在国家安定了,没有那么多的仗要打,家里再没个关系,就是能当兵,也是个小小的义务兵, 升不上去,没几年就得收拾铺盖滚蛋,你万事不上心,我得给孩子着想。” 孙兰心里暗自较劲,她决不允许到嘴的鸭子就这么飞了。 接下来的两天,孙兰四处暗暗打听,想知道秦铮相亲对象的事情,然而却始终没有什么进展,搞的她都有点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了。 怀疑是不是秦铮这老小子还是不想成家,所以无中生有编出了个‘有心仪对象’的借口,故意逃避相亲。 到了腊月二十七号,终于让孙兰又找到了理由接近冯娟一家。 妇联的干部们,为了让从全国各地来北大荒随军的战士家属们,也感受感受北大荒过年时候的风土人情,统一安排家属院的嫂子们去公社赶大集。 因为人多,一共分了三批,二十七、二十八、二十九号各一批。 孙兰特意跟冯娟母女俩选了一样的日子,还坐了同一辆军卡。 北大荒旷野里的路大多颠簸,为了让随军家属们乘坐的舒服一点,军卡底部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稻草。 孙兰凑到冯娟旁边,笑吟吟的跟她打招呼,还问她:“婶子,怎么就你跟云乔你们俩人?没带圆圆?” 冯娟笑了笑,解释道:“过年公社人多,鱼龙混杂的,我怕再遇见拐子。圆圆毕竟是小孩心性,容易被人哄走。” “婶子,你考虑的就是周到,我就没想到这茬。”孙兰说道:“圆圆今年也十六岁了吧?都是个大姑娘了。拍花子就喜欢拐这么大的小姑娘, 往深山里一带,压根不愁没有买家,事后想找都找不回来。你不带圆圆,也是为了她好。 ” 孙兰话里话外的捧着冯娟。 冯娟有些尴尬,其实她压根就没想这么多,就是觉得带着圆圆麻烦,还得一直分心照顾她。 她和云乔这一趟去公社大集,是买过年要用的正经东西的,实在不适合带着圆圆。 两辆军用卡车,拉着两车随军家属,一路开往公社。 越临近过年,公社大集越是热闹,拥挤的人潮一路蔓延到了公社外面,将每一条进入公社的道路都堵得严严实实。 军卡开到距离公社还有二里地的位置,就已经开不动了,往前挪动犹如蜗牛走路,还没步行走的快。 司机干脆将车停在路边,让家属们都下车,走路过去。 这是云乔第二次赶公社年集,所以她对路况还算熟悉。而孙兰自己就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十几年前通过公社组织的联谊会,认识了陈鹰,进而嫁给他,成了一名光荣的军嫂。 公社是孙兰从小长大的地方,她对此地更是熟的不能再熟了,说起公社大集的 由来,更是如数家珍般,滔滔不绝。 她轻车熟路的带着冯娟和云乔还有另外的几个随军家属,往公社大集最核心最热闹的地方去,一路走一路介绍,没一会儿大家伙们的手里就挂满了用网兜装起来的大包小包。 “大包小包的拎着可不轻,要不咱们先把东西放到我娘家去?放完再接着逛?”孙兰提议道:“我娘家就在国营饭店后面的胡同里,跟这边离得也不远。” 孙兰此话一出,简直就像是炎炎盛夏来了一场及时雨,可算是说到家属们心坎上去了。 家属们纷纷点头答应。 “好啊好啊。咱们先把东西放过去,等走的时候再拿。不然拎着这些东西一路走 下来,手腕都要被坠折了。” 冯娟和云乔也从善如流的跟着孙兰的身后,往她娘家走去。 孙兰娘家在国营饭店后面的第三条巷子里,从国营饭店一旁的胡同中走进去,再走两三分钟就到了。 两米宽的巷子,里面是一间间红砖瓦房的院子,院子的墙根还有排水用的下水道,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是住房条件非常好了。 孙兰也颇为自得,向云乔她们介绍说:“这一片住的都是公社的干部,刚建好分下来没几年。” 她话音一落,便有人顺嘴问她:“孙嫂子娘家人,都是干部吧?” “只有我哥是。”孙兰谦虚的说道:“他在公社林业局工作。我爸爸妈妈原先都是公社中学的教师,不过现在已经退休好几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