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接生稳婆一脸焦急呼唤太医的声音,令本就心急如焚的陈龙象如遭雷击,脑袋瓜嗡的一声就炸开了,整个人怔怔的愣在原地。 虽没吃过猪肉,却好歹也听过猪跑; 即便是初为人父的陈龙象,从接生稳婆焦急的神情和表现中也能看出端倪,爱妃苏婉儿的临盆生产并不顺利。 事实也的确如此,正在寝宫内的凤榻之上生产的苏婉儿,因胎位不正陷入了难产之中,迟迟不能将肚子里的孩子顺利生下; 两个经验丰富的接生稳婆,用尽了毕生所学、浑身解数,却依然无济于事; 眼瞅着太后娘娘随时有可能力竭,从而酿成一尸两命的惨剧,慌乱之中的接生稳婆,也只得冲出寝宫殿外,大声呼叫太医。 却刚刚好,和心急如焚意欲推门而入的摄政王陈龙象撞了个正着。 “王爷,娘娘,娘娘难产了,快,快宣太医进宫啊!” 轰—— 直到这时,脑海中再一次炸开锅的大新摄政王陈龙象,这才终于回过神来,声嘶力竭的吼道:“还愣着干什么,传御医啊,快传御医进宫!” “太后娘娘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本王,本王定叫你们全部人为她殉葬!” 此时的陈龙象,几乎已经陷入了癫狂的状态。 但,他最终还是克制住了自己,并没有直接推门进入,而是一脸焦急的在苏婉儿的寝宫外来回踱步,浑身透着的阴冷杀气,令在场的太监、宫女和仆从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 很快,斜挎着医药箱的太医,便在宫女的引导之下匆忙赶来,进入了大新太后苏婉儿的寝宫之中。 片刻过后,原本一片死寂的太后寝宫内外,又传来了阵阵苏婉儿痛苦的哀嚎声和稳婆的加油、用力声。 那声音时大时小,时强时弱,以至于焦急等候在寝宫外的大新摄政王陈龙象悬着的一颗心,也跟着一上一下的起伏不停。 直到次日拂晓,大新太后苏婉儿的寝宫之内,依旧没有传来那一声婴儿的啼哭,唯有神色凝重的御医和稳婆匆忙进出。 大新摄政王陈龙象也一夜未眠,盯着一双眼瞳中满是血丝的熊猫眼,在初春的寒风中焦急的等候了整整一夜。 当东方浮现起一抹鱼肚白之时,依旧未能等到那一声婴儿啼哭的陈龙象,耳边却是隐约听见了王城之外,好似有此起彼伏的爆炸声响起。 与此同时,南浦港外。 上百艘大唐水师舰队的各式战船,已经借着夜色的掩护抵达南浦港外围的近海,将南浦港的叛军海防线纳入了战船所搭载的红衣大炮的射程。 迎着海平面上泛起的鱼肚白,一面面大唐王朝的王旗、迎着高句丽半岛初春乍暖还寒的海风猎猎飘扬,一门门红衣大炮那黑洞洞的炮口,也对准了高句丽半岛的叛军海防线上。 同样是一夜未眠的大唐魏国公、朝廷东征平叛大元帅的常遇春,披甲带刀傲立在镇远号超级战船的船头甲板之上,身上还披着一件披风; 常遇春目光如炬,坚定的望向南浦港港口内已经隐约可见的叛军战船和水师大营,耐心的等待着决战时刻的到来。 “报——” “启禀大帅,水师神机营已准备就绪,随时可以炮击南浦港内的叛军;” “报——” “启禀大帅,安西候所率领的先锋营将士所乘坐的抢滩登陆船,已抵达指定位置,随时可以向南浦港发起登陆作战;” “报——” “启禀大帅” 一道道最新的军情汇报,接连不断的由军中传令兵赶来,向魏国公常遇春及时汇报。 终于,常遇春不再犹豫,拔出了自己的佩刀,刀锋直指南浦港叛军海防线和大营,一声厉喝:“来人啊,传本帅军令,向叛军发起进攻——” “开炮!” “开炮!” “开炮!” 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 轰,轰隆,轰隆隆! 随着常遇春一声令下,早已经准备就绪的大唐水师舰队神机营,顷刻之间千炮齐发,将一枚枚开花弹砸向两三海里外的叛军海防线和大营。 顷刻间,天刚蒙蒙亮的高句丽南浦港近海海面之上,无数火光乍现,爆炸声四起。 几乎同时,当水师舰队的神机营红衣大炮大发神威之时,乘坐着战船抵进南浦港近海的安西侯蓝玉,也亲自登上了一艘登陆小船,高举着手中的环首刀一声厉喝:“弟兄们,随本将军一道,诛杀叛军,扬我国威;” “诛杀叛军,扬我国威——” 南浦港外的近海海面之上,几百艘满载着大唐平叛先锋营将士的小船,迎着神机营炮火的方向劈波斩浪而去,驾船的士兵抡起手中的船桨,拼命的向前划动; 快一点,再快一点,很快便接近南浦港的叛军海防线; 随即,弃船登陆,挥舞着刀枪剑戟冲杀而去。 “敌袭——” “快,快,快,敌袭——” 南浦港内,面对朝廷平叛大军突如其来的袭击,叛军的海防线和大营内顿时乱作一团,还在睡梦中的叛军将领,甚至都顾不上披甲带刀,就从休息的营帐之内仓皇逃出,一边躲避着朝廷平叛大军的炮击,一边招呼着麾下的士兵稳住阵脚,从容迎战。 “不准后退,稳住阵型!” “违令者,军法从事!” 然而,任凭基层的叛军百户、千户喊破了喉咙,却依然无济于事,根本止不住兵败如山倒的颓势。 这留守高句丽的叛军,无论是战斗力还是战斗意志,都要远远逊色于前来平叛的大唐精锐将士; 再加上,昨日韩国公陈庆之独身一人勇闯敌营,一番说服叛军将领的言论,更是已经让基层的叛军将领放下了对朝廷平叛大军的抵抗戒备,战斗意志也随之被瓦解; 毫不夸张的说,这高句丽的叛军除了大新摄政王陈龙象、以及他麾下的亲兵卫队,还有妖后苏婉儿所培植起来的铁杆势力之外,其他人都是不愿意与朝廷为战,复辟前朝的。 偏偏在这大战之前,摄政王陈龙象和前朝妖后苏婉儿都不在军中; 所以,当朝廷平叛大军的先锋营登陆之后,这些基层的叛军将士象征性的抵抗了一下之后,便纷纷向安西侯蓝玉缴械投降; 更有甚者,还直接将被摄政王陈龙象囚禁在军营内的韩国公陈庆之给放了出来,赶在朝廷平叛大军的先锋营冲破叛军大营之前,便提前一步稳住了局势; 随后,在陈庆之的指挥之下,大营内的叛军主动打开营门,向朝廷大军缴械投降。 不过才短短一个时辰,整个南浦港便落入了朝廷平叛大军的手中,数百艘大唐水师舰队的战船开始有序靠岸,数以万计的大唐将士开始依次下船登陆,等待进一步的平叛将领。 高句丽王城后宫,本就心神不宁的大新摄政王陈龙象,此时的心情变得更加暴躁了! 虽然,直到现在他都还没有收到南浦港前线的汇报; 但,他早已经从南浦港之外轰隆隆的炮声中察觉出,朝廷的平叛大军已经趁着自己离营之时,向南浦港发起了猛攻。 此刻,即便是陈龙象再心急如焚,却也不敢离开王城后宫半步。 只寄希望于,南浦港的义军将士们能顶住朝廷平叛大军的进攻,尽可能的拖到自己策马杀回南浦港。 “王爷,不好了——” 突然,寝宫的木门被人从里面推开,一个脸色煞白的稳婆从屋内探出一颗脑袋,如丧考妣的说道:“王爷,娘娘,娘娘因难产失血过多,殡天了!”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