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 新朝英国公樊无忌的灵柩,终于运抵至金陵城,暂时停放在城外的皇家寺庙鸡鸣寺内,每日有得道高僧为其吟诵经文,超度亡灵。 与之一道返回金陵城的,还有前朝八大异姓王之一,而后自立为帝的南越天德皇帝李宗民、太子李世玉以及皇室宗亲一行。 值得一提的是,新帝陈怀安并未下令公审处死天德皇帝一行,而是将其禁足在皇城外的前朝宰相府。 甚至,还派出了金吾卫负责保护李宗民一行人的安全,并且由礼部负责照顾其饮食起居。 如此一来,反倒是让李宗民、李世玉父子惶惶不可终日,搞不清楚新帝陈怀安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而“秋后问斩”的恐惧,好似一柄高悬于头顶的利剑,随时可能落下,更让李氏父子每日生活在提心吊胆的煎熬之中。 又过了几日。 朝廷兵部会同礼部派出的官员,终于以迎接新朝国公的礼仪,将远在晋王封地龙城的英国公家眷遗孀,接到了京师皇城。 在京城期间的吃住规格和礼仪体统,完全按照国公的待遇参照执行。 前朝旧历九月二十七这日,英国公樊无忌的葬礼终于在金陵城外的紫金山隆重举行。 新帝陈怀安携二位公主出席葬礼仪式,可谓是给足了国公府遗孀的面子。 此外,以庞先楚为首的原破虏军元老旧将、龙城大军的左右两路军兵马副元帅、以武宁王刘新武为代表的幽云十六州文臣武将集团、两湖、两江地区的总督等等,皆到场吊唁。 当然了,这些新王朝中举足轻重的文臣武将,并不是特意前来参加英国公樊无忌的葬礼的。 只因为皇上将于明日,在京师皇城召开称帝以来的第一次朝会。 所以,在接到圣旨之后,这些有资格前来参加新朝第一次朝会的文臣武将,也都顺便前来吊唁战死沙场的英国公樊无忌。 总而言之,这英国公樊无忌的葬礼,几乎可以媲美后世的国葬。 这对于费尽心思,在战场上摸爬滚打了一辈子,只为有朝一日能封侯拜相的樊无忌来说,也算是风风光光的走完了人生的最后一程。 新帝陈怀安更是在葬礼上当众宣布,樊无忌的嫡长子成年之后,将承袭其父樊无忌的英国公爵位。 此口谕一经宣布,除了国公府的遗孀当场对新帝陈怀安感激涕零外,前来吊唁的新朝武将集团更是打心眼里对皇上报以感激之情; 尤其是曾经跟随先帝陈破虏为大新王朝打天下,而后又追随新帝陈怀安举兵靖难,并最终建立起新王朝的破虏军元老来说,心中对皇上的崇拜和誓死效忠王朝的决心,在这一刻达到最顶峰。 英国公的葬礼结束后,关于国公府遗孀以及各阵亡将士的抚恤善后工作,自有兵部牵头,六部协同负责。 而新帝陈怀安,也终于在前朝旧历九月二十八这日,在京师皇城内的金銮殿中,召集满朝文武召开了称帝以来的第一次全体会议,称得上是新朝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朝会。 金銮殿内,龙椅之上。 身穿一袭明黄色五爪龙袍,头戴冕旒的新帝陈怀安,在司礼监秉笔太监蔡和的引导下,在满朝文武的瞩目下,一步步穿过偌大的金銮殿,登上那象征着至高无上皇权的龙椅。 然后,深色坦然的坐下。 “吾皇万岁,万岁,万岁岁!” 金銮殿内,满朝文武齐齐跪拜,齐声高呼万岁。 陈怀安大手一挥,一脸平静的说道:“众爱卿,平身!” 待到一众文臣武将起身后,在金銮殿内按照各自的位置站定,站在新帝陈怀安身边的“四朝太监”蔡和,这才拖着尖锐的嗓子,按照朝会管理说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启禀皇上,臣常遇春有事启奏!” 南征归来,班师回朝的右路军兵马副元帅常遇春,当即站出来启奏皇上,道:“启禀皇上,臣奉旨率领龙城南征大军征讨南诏国;” “而今,南诏国伪皇帝沐容复已于近日伏诛,邻国骠国也已向皇上表明归降臣服之意,愿奉我新王朝为宗主国,每年向新王朝纳贡;” “至此,王朝西南边陲再无战事!” 说着,常遇春双手抱拳作揖,继续道:“臣特此请求皇上,将臣手上的龙城南征大军调兵虎符收归兵部;” “臣,臣也好趁此解甲归田,放马南山!” 刷! 此话一出,金銮殿上满朝文武俱是一片愕然。 尤其是手上还掌握着兵权的一众大将,更是神色各异的看向朝堂之上的副帅常遇春,眼睛滴溜溜的转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就连龙椅之上的皇上陈怀安,也显得有些惊诧。 很显然,陈怀安也没有料到兵马副元帅常遇春,竟然会在新朝的第一次朝会之上,便主动将手上龙城南征大军的兵权,交还给他这个皇帝。 片刻的迟疑过后,陈怀安终于笑着道:“常副帅,而今天下初定,你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放马南山,这是朕的失误啊!” “想来也是,常副帅自跟随朕起兵以来,这近两年的时间不是在征战,就是在征战的路上,也的确该让你休整休整了!” “这样吧——” 说着,陈怀安大手一挥,笑着道:“常副帅手上五十万龙城南征大军的调兵虎符,暂且交由兵部代管;” “但,常副帅想要卸甲归田,放马南山的愿望,朕暂时恐怕还不能满足。” “你先休息一段时间,待到朕举行完登基大典之后再议此事!” “众爱卿,你们可还有其他事情需要启奏啊,有就一并说出来!” “启禀皇上——” “启禀皇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