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林里捉兔子,往往需要多人配合。 梁崇是第一次体验,几乎没帮上什么忙,光看他们三个人表演了。 雪地里捉兔子,不能靠追,追是追不到的。 首先要找到兔子的脚印,再沿着兔子的脚印找到它的踪迹。 一般而言,在兔子脚印的尽头,附近不远处就可以找到兔子或者它的洞穴。 因为它们走到目的地之后,便会纵身一跃,把身后脚印的路线断了,让捕食者不能通过脚印判断它们去了哪里。 但兔子身体本来就小,也跳不了多远,一般都只能在脚印附近活动。 这个时候,就需要一个人把兔子撵出来,另一个人在前方拦着,不让兔子往前跑。 还要提前在兔子走过的路上布置好套子。 兔子生性警惕胆小,喜欢走老路,见前面的路走不通,就会沿着来路往回走,因为它更信任自己曾经走过且安全的道路。 这样一来,就会踩入猎人的圈套。 此外,还有一个办法,就是直接找到兔子的老窝。 狡兔三窟,兔子洞往往有几个出口。 众人需要一人守住一个出口,在其中的一个出口点燃稻草,用浓烟把兔子熏出来。 守在其他洞口的人,一见兔子出来,便要眼疾手快地把它抓住。 几人今天用的是第二种方法。 他们去的那片山林,是恩和每年捕兔子的据点,刚好有几个兔子洞。 在那日苏的指挥下,一行人成功抓了三只兔子出来。 今天是晴天,正好是兔子外出觅食的时候。 见梁崇感兴趣,姐弟俩还领着她去雪地里面找了找兔子的踪迹,教她用套子套了一只。 一共抓到四只兔子,四人一人分了一只。 梁崇分到的那只,她直接请那日苏帮忙杀好了。 那日苏有一手剥皮的好手艺,可以把兔子皮完整的剥下来。 硝制一下,到时候可以缝在棉袄上做领子或者做围脖都行。 虽然只是普通的杂毛灰兔,颜色并不是很好看,但也能起到很好的保暖作用。 处理好的兔子肉,梁崇拎回家,用辣椒做了一锅简易版的冷吃兔出来。 冬季寒冷,边吃兔子肉边烤火正好。 还把兔子头一分两半,扔给平安和旺财吃了。 这东西做起来有点麻烦,而且模样怪异,梁崇不太想吃。 就这么忙忙碌碌,时间也差不多到了二月中旬,杨石头终于从达州回来了。 不过这次回来,他的脸色算不上好。 杨石头本身就是一个小商人,合作的客户非常有限,年前已经卖了一批羊肚菌,很多客户在年后便不会再买了。 这次去,尽管他很努力地寻找新的合作对象,但结果却不尽如人意。 杨石头又跟梁崇约定好了不能暴露她的存在,自己也不想把手上的这批货拱手让人,跟其他的营州商贩进行合作,所以卖菌的进度有些缓慢。 这次他在达州差不多待了十多天,却还是有三分之一的羊肚菌没有卖完。 没有卖完的羊肚菌,被他及时烘干,又从达州带了回来。 这个结果,其实也在预料之中,毕竟第一年的时候,杨石头只能吃下三百斤的货,第二年卖了差不多有一千斤,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再往上堆,就要选择把利润让一部分出去了。 对此,两人经过商量,烘干的那批羊肚菌,杨石头按照高峰期羊肚菌的市场批发价格来支付,至于烘干时的损耗,则由他自己承担。 已经卖完的三分之二,还是按照以前的约定进行支付。 对此,梁崇没有什么异议。 说到底,还是因为两人的能力不足,打不开销路,而且这次,杨石头算是退了一步。 若是他按照烘干后的市场价格来计算,那梁崇的损失可能会更大一些。 这批羊肚菌一共有八百四十三斤,其中,没卖完的有二百八十斤,高峰期市场价在七十文钱一斤,但批发价得再低几文,按六十五文一斤来计算。 至于卖完的五百六十三斤中,有三百八十斤大的,一百八十三斤小的。 年后,羊肚菌的价格降了一些,大的只卖到一百二十五文一斤,小的只卖到一百一十文一斤。 算上批发的总价和分成,再减去一些损耗,梁崇一共分得六十七两银子。 比起上一批来说,折损了近乎二十两银子。 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好东西缺乏销路,也只能砸在手里。 梁崇告诉杨石头,明年,就只种两亩羊肚菌了,会全部供给他。 对此,杨石头点点头,这次的经历,也让他有些害怕了。 前两次赚钱太过容易,让他有些飘,这次好不容易放开手脚,却高估了自己的能力,虽然做生意本就有赚有赔,但他家产不丰,经不得几次折腾。 还好这次只是赚得少一些,没有赔钱。 梁崇算了一下,加上这次卖羊肚菌的钱,现在手头大概有一百五十五两银子。 这样的话,治疗的钱就有些不够了,还差四五十两左右。 看来今年找蝎子蜈蚣的钱还得再填进去一些。 另外,买种子的钱估计也是一大笔。 幸好治疗有了起色,不然不知道还要欠多少银子。 除了治病和还债,梁崇还想再修一修现在的老房子。 前面梁崇还觉得自己赚的钱足够用了,现在看来,有个道理亘古不变,钱只有赚不完的,没有花不完的。 自己的收入来源还是比较单一,随便一个出点问题,便会打乱原来的计划。 再到陈大夫那里治疗时,梁崇能说出口的短词已经比较标准了,虽然还是只能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但起码听的人能听得懂她在说啥。 “谢谢”再也不会说成“嘘嘘”了。 就是这几次治疗,比前几次要麻烦一点。 那个墨绿色的药膏,必须在医馆吸收完才能走,以免中途有什么不良的反应,来不及抢救。 这样一来,梁崇就赶不上孙大爷的牛车了。 岔河村的牛车不是时时都有空位,前次有谢湍意陪着,梁崇还敢摸黑回家,不过这次,若是没有位置,就不得不在营州城住一晚再走了。 不过让梁崇没想到的是,她这边正等着药膏吸收,打算等下结束,出去看看岔河村的牛车时,谢湍意忽然从医馆门口走了进来。 边走边对陈大夫喊道,“师父,我上次买的东西,好像放在您这里忘记拿了。” 说完,他才看见梁崇,便礼貌的点了点头,向她打了声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