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完羊肚菌,梁崇这边就没有别的事情了,便给巴尔思结了工钱,照旧包了三百文的红包,还给他提了五斤白面、一只鸡并一刀肉。 今年能够有这么好的收成,还多亏了巴尔思,年礼当然要满满当当的安排上。 老族长那边,梁崇也给他包了二百文的红包。 虽然他只是担心孙子太过辛苦,时常过来帮一些小忙,并不要工钱,不过这些天,梁崇都看在眼里。 她并不是那剥削人的资本家,该给的还是要给。 也算是给长辈发过年红包了。 不过年前,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腊月二十八那天,下了一场大雪,梁崇还没来得及清扫,积雪就把厨房的屋顶给压塌了。 梁崇连忙着急忙慌的找人来修。 达亚尔大叔知道此事,特意和巴特尔过来了一趟,将梁崇的房子都检查了一遍。 见墙壁什么的都完好,暂时没有什么大的风险之后,梁崇才敢放心的住下去。 不然她生怕自己半夜睡着睡着,墙忽然塌了。 梁崇买的这间房,本就是多年的老房子,只不过一开始建的时候,主人家花了心思,房子的质量较好,所以多年过后还能住人。 但毕竟有些年头了,土墙和屋顶的砖瓦都有些风化了,确实存在一定的安全隐患。 另外,这间房地面铺的是沙土,房间里面灰尘非常大,梁崇每天早上醒来的时候,都感觉自己嘴巴鼻子里面全是灰。 但因为不知道黄大夫那边什么时候会有消息,梁崇不敢乱用手中的这笔钱,害怕到时候万一能治,自己却没钱治,所以一直不敢把钱用在修缮房子上面。 不过经此一事,梁崇决定,等过完年,找个时间去黄大夫那里问问。 若是短期内他师兄那边没消息,便先拿出一部分钱,把房子再修一遍,或者直接建一间新的。 厨房屋顶塌陷,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瑞雪兆丰年,新年还是一如既往的让人欢喜。 今年过年,梁崇还是一个人过的。 梁崇照旧买了鸡鸭糖果等年货,做了满满一大桌子的菜,恩和他们还送了两条鱼过来。 大年初二的时候,梁崇带着厚礼,去达亚尔大叔家正式拜了个年。 收到萨仁大婶发的五文钱的小红包一个。 达亚尔大叔和萨仁大婶那边,梁崇现在是当作一个正经的亲戚在走动了。 毕竟他们全家人都很真诚,把自己当成他们真正的侄女看待,日常也对自己多有照料。 梁崇在这个世界上的羁绊,也慢慢一丝一缕的多了起来。 一直等到大年初五,杨石头才大包小包的从达州回来。 回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来梁崇家给她分钱。 今年杨石头卖货的方式和去年略有不同,去年倒是统一批发给当地的酒楼和饭馆了。 不过今年,批发和零售各占一些。 批发价和零售价不太一样,而且大的羊肚菌和小的羊肚菌卖价也不一样。 因为价目太杂了,给酒楼的有相关的收据,零售的却没有,杨石头便给她说了一个大概的售卖价格和最后卖到的总金额。 大的羊肚菌一共有七百二十七斤,价格在一百三十文一斤左右,小的有二百三十八斤,价格在一百一十五文一斤左右。 除去运输的损耗,还有批发的差价,总共卖了一百一十五两三钱。 比一开始一百一十五文一斤的定价,多卖了四千三百二十五文钱。 按照三成的比例,还要再多分给梁崇一千二百九十七文钱,杨石头直接给凑了个整,连着批发羊肚菌的钱,一起给她拿了八十三两四钱银子。 梁崇现在可真是一夜暴富了。 不过算下来,杨石头这一趟也挣了三十二两银子。 可谓是宾主尽欢。 为此,杨石头的妻子还特意给梁崇做了一身衣服送过来,算是给她的答谢。 今年,梁崇算是好好的过了一个肥年。 不过大年十三那天,却发生了一件膈应人的事。 那天梁崇正在堂屋烤火,平安和旺财忽然从屋子里跑出去,并冲着门口吠叫。 接着,便有咚咚咚的敲门声传了进来。 一般来找梁崇的,就只有萨仁大婶一家和那日苏他们几个,不过这几个人都是熟人了,平时过来,平安和旺财并不会叫。 梁崇没有开门,静静地听了一会儿门外的动静。 见主人家半天不开门,门外的妇人有些着急,敲门的力度也大了起来,还朝门内吼道,“小梁姑娘,我是你翠红婶子,你在家不,婶子有事找你。” 听声音和名字,梁崇倒是记起来了,门外的妇人也是良禾村的,名字叫做赵翠红,梁崇有几次上山,还在路上遇到过。 见到梁崇,赵翠红总是笑眯眯的,还会主动跟她打招呼。 不过除此之外,梁崇和她并没有什么交集,疑惑之余,把门打开了一条小缝。 让人家在门外干等着也不太好,万一真有什么急事呢。 梁崇一开门,赵翠红差点摔了一个踉跄,她正贴在门上听里面的动静呢。 见到梁崇,她的脸上飞速地带起笑容,还从门缝里挤了进来。 平安和旺财不停吠叫,不过因为主人在身边,没有梁崇指示,便没有上前咬人。 梁崇做了个手势,示意两小只安静。 还没来得及问她有什么事情,赵翠红便径直绕过梁崇和两只狗,向堂屋走去。 她的辈分对梁崇来说,大小也是个婶子,梁崇阻止不及,只好跟在她后面也快步走了进去。 不等梁崇搬出板凳,她便一屁股坐在梁崇经常烤火的地方,冲着梁崇笑眯眯地道,“哎呀,婶子也是打扰你啦,不过婶子这次来,是有要事相商。” 她的眼睛四处张望,将堂屋的摆件都看了一遍,眼神让梁崇看了就不喜欢。 不过堂屋里并没有放什么贵重的东西,就有几个放粮食的水缸和一些杂物。 看了一会儿,她随即给梁崇说起了自己的来意。 原来,她看梁崇年纪也不小了,还是单身一人,恰好她娘家有个侄子,跟梁崇差不多大,便想来说说媒,看能不能成就一道良缘。 对于娘家侄子的情况,她也照实说出。 说她娘家侄子是个有本事的,靠着养猪养羊在村里盖起了三间青砖大瓦房,很有一些积蓄,爹娘也还年轻,还能帮衬几年。 就是早年间受过伤,有条腿走路有点跛。 不过她画风一转,直言到,梁崇现在这个情况,谁也别嫌弃谁,要是看对眼了,两个人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重要。 梁崇倒是对对方跛脚没有什么偏见,她本身也是个哑巴,而且翠红大婶说的也在理。 她年纪也不小了,眼看着家业越来越大,在古代,一个女子可能难以守住这么多的财产,考虑一下个人的终身大事没有坏处。 不过梁崇和她侄子都没有见过面,连对方是几个眼睛几个鼻子都不知道,人品、性格等也不太了解。 而且她对翠红婶子这个人不太喜欢,并不想拥有这样一门亲戚。 但对方的辈分摆在这儿,直接拒绝不太好,梁崇就没有正面回应,只冲着她比划,说要去找萨仁大婶商量商量。 但能看懂梁崇手语的,也就那么几个人,梁崇连跟萨仁大婶和达亚尔大叔交流都有些困难,更何况赵翠红。 梁崇比划半天,赵翠红根本看不懂,着急的说道,“妹子,成与不成,你们约个时间见个面就知道了,你给个准话,我这大侄子在十里八乡,那可是顶顶好。” 不过她话刚说完,门外就又响起了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