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王前些日子被流言弄得焦头烂额,得知裴玄夜大闹侯府,又听说裴玄夜触怒皇上被罚跪,心里头畅快不已。 早朝的时候,他帮着侯府指责裴玄夜,让他丢了官职,又听闻裴玄夜这会儿还在御书房外跪着,更觉得这是报复裴玄夜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所以散朝后他没有出宫,打着向皇上请安的旗号留了下来。 但他根本没去养心殿,而是直奔御书房。 康王披着崭新华贵的黑色镶边狐裘,慢悠悠晃到了裴玄夜面前,他难得看到裴玄夜如此狼狈落魄的时候,心情大好。 “哎哟哟!这不是咱们金尊玉贵的世子爷吗?这大雪天的,怎么跪这儿呢?哈哈哈!” 裴玄夜对康王的挑衅恍若未闻,依旧面无表情。 康王见状笑得分外张狂:“你说你,为了一个通房闹成这样,本王都替你觉得丢人呐!” “早知今日,当初你还不如将那通房直接送给本王,那美人儿到了本王手里,本王自会好好疼爱她,说不定她也不会这么快就香消玉殒。” 裴玄夜终于有了反应,掀眸看向康王,眉眼阴鸷:“你说什么?” 康王随手弹了弹裴玄夜肩头的雪,然后按着他的肩膀,凑近些道:“本王说,早知道你那美人儿如此短命,还不如借给本王玩两天,本王心里可一直惦记着她呢……啊——!!!” 话音未落,裴玄夜突然暴起,一把抓过康王按在他肩头的手,将他重重摔倒在雪地,然后一拳砸在康王脸上! 周围的小太监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拉人,但他们哪里是裴玄夜的对手,很快被打得人仰马翻。 康王被揍得满脸是血,一边挣扎一边惨叫:“裴玄夜,你竟然敢殴打本王,本王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还有你那个通房,她也就是死的早,不然本王定找机会将她绑到王府,日日折磨!” 裴玄夜眼神变得阴森无比,因为长时间没有喝水而声音嘶哑:“你当时,就是用这条腿踢苏绾的?” 他死死踩住康王的右腿,然后夺过小太监洒扫用的拖把,准备打断康王这条腿! 就在裴玄夜举起手的时候,有人匆匆而来,一把拉住他的手臂,疾声呵斥:“裴玄夜,你冷静一些,这里是皇宫!” 裴玄夜胸膛起伏,慢慢侧过头,却是昱王和秦冰河匆匆赶来。 刚才拉住裴玄夜的,正是昱王。 秦冰河也上前从裴玄夜手中拿走拖把,叹了口气,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 康王终于得到自由,抬手抹了把脸上的血,指着裴玄夜厉声道:“裴玄夜你这个疯子,你刚刚想干什么?你是想杀了本王!” 小太监连忙将康王扶起来,康王身上那件崭新华贵的黑色镶边狐裘已经变得破烂不堪,口鼻处全是血,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头发散乱狼狈无比。 他怒声道:“本王这就去告诉父王,你给我等着!” 康王离开后,裴玄夜也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他本来就病着,又水米未进在大雪中跪了这么长时间,身体几乎撑到了极限,刚才暴起打人完全是凭着一腔怒火。 秦冰河昨日就得知苏绾遇害的消息,加上裴玄夜在忠信侯府大打出手,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是想必苏绾的死,和那位侯府嫡女脱不开关系。 他本以为裴玄夜进宫,只是想请皇帝收回赐婚的旨意。 裴玄夜为了一个通房闹到这个地步,皇上必定震怒,但皇上对裴玄夜这个外甥向来宽宥,不该让他一直在宫里罚跪啊。 不过朝堂上,他倒是知道了一些前因后果。 散朝后,他找到昱王,俩人打算一起过来劝劝裴玄夜,结果就看到了刚才那一幕。 秦冰河不禁庆幸,幸好他们来得及时。 裴玄夜已经惹恼皇上,若还敢在宫里行凶,将康王的腿打断,只怕谁都保不了他! 秦冰河劝道:“世子,待会儿见了皇上,你好好认个错。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说,不要争这一时之气。” 昱王也跟着道:“是啊,人死不能复生,你想开一点。” 很快,太监来传几人一起前往养心殿。 养心殿内,太医正在为康王止血上药。 贤妃哭哭啼啼道:“皇上!裴玄夜竟敢在皇宫对康儿动手,他这是根本没把皇室威严放在眼里啊!皇上一定要重重惩治他!” 康王挥退为他清理伤口的太医,跟着卖惨:“父皇,若不是宫人们阻拦,儿臣今日怕是要被裴玄夜活活打死了!” 这时,太监走进来道:“皇上,昱王殿下、裴王世子还有秦少将军都在殿外候着了。” 皇帝沉声道:“让他们进来。” 少顷,裴玄夜、昱王、秦冰河走进大殿,齐齐跪下行礼问安。 皇帝随手抓过手边的茶杯摔在裴玄夜身上,沉声道:“在皇宫殴打当朝王爷!裴玄夜,朕让你跪着思过,你就是这么反思的?” 康王疼得呲牙咧嘴,但是看到裴玄夜被训斥还是忍不住扬起嘴角,结果拉扯到嘴角的伤,又疼得抽气。 他小心按着伤口,暗戳戳拱火:“父皇,裴玄夜向来跋扈恣睢,他昨日敢持剑闯入侯府,今日又敢殴打儿臣,岂不知以后还敢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啊!” 昱王立即道:“父皇,世子赤诚之心忠贯日月,想必不会无缘无故动手,还请父皇传唤当时在场的宫人,查明事情原委,再行问罪不迟。” 贤妃拔高声音:“昱王这意思,难道是说裴王世子在宫中动手还有理了?” 秦冰河笑着道:“贤妃娘娘息怒。微臣也是有些疑惑,世子是在御书房外罚跪,可这外头冰天雪地,康王殿下又为何会去那里?” 康王立即辩解:“本王、本王之前以为父皇在御书房,所以才前往御书房请安。” 他阴恻恻睨了裴玄夜一眼,继续道:“本王到了以后,见世子跪在那里,好心上前关心了两句,谁知裴玄夜跟疯了一样,竟然将本王按在地上打!” 康王说着,跪在皇帝面前啼哭:“父皇,裴玄夜当时还拿着凶器,要不是被人拦住,父皇现在就看不到儿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