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绾将锦盒紧紧握在手里,红着眼眶道:“小葵姐,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宁葵神色认真:“你我认识这么长时间,我早把你当自己人。而且我之前就说过,你若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我一定会尽力帮你,所以别说什么求不求的,有什么事你尽管开口。” 苏绾吸了吸鼻子:“小葵姐,若我将来有个万一,如果世子迁怒翠微她们,你能不能帮忙劝两句,替我保下她们?” 宁葵虽然也为裴玄夜做事,但从来不怕他,她在裴玄夜面前,还算有几分薄面。 除此之外,她也实在不知道还能找谁帮忙。 宁葵皱着眉头:“不要乱说话,什么万一不万一的,听上去多不吉利。” 但是苏绾红着眼眶恳求,她只能答应下来。 宁葵想了想,又将自己手腕上的镯子摘了下来。 这镯子通体纯银,雕工繁复花纹精致,装饰着立体花纹与蝴蝶,看起来只是一件精致的首饰,实则暗藏玄机。 宁葵给苏绾演示了一遍这镯子的用途,然后直接将镯子扣到苏绾的手腕上。 宁葵愤愤道:“管她什么千金小姐,姓季的要是敢为难你,你也不要任人欺负,尽管找机会用这镯子里的银针对付她!” 苏绾含泪道:“小葵姐,这是你防身的东西,给了我,你自己怎么办?” 宁葵自得一笑:“我防身的本事可不靠这个,这镯子是我……算了,不说这个。总之你比我更需要它,好好戴着就是。” “还有,我之前不是也教过你怎么用毒吗?你不要像那些迂腐之人,觉得医者就该悬壶济世治病救人。” “咱们只救该救之人,遇到恶人的时候,千万不要心慈手软。” 她拍了拍苏绾单薄的肩,“你好好的,凡事先保护好自己。” 苏绾用力点头:“小葵姐,谢谢你。” 半下午的时候,裴玄夜一回府就听说苏绾病了,翠微早上还出门请了宁葵过来。 他顾不上还在和苏绾冷战,当即去了听竹院。 苏绾听到院子里翠微向世子请安的声音,连忙将宁葵之前给的锦盒藏在枕头下面。 她刚把东西藏好,裴玄夜便大步走进来。 俩人四目相对,皆是一怔,苏绾淡淡别开视线。 裴玄夜轻咳一声,放缓脚步来到床前坐下,“听下人说今天宁葵来过,你哪里不舒服?” 苏绾垂着头,低声道:“只是有些头疼,没什么大碍。” 裴玄夜蹙着眉,将手伸向苏绾额头,试着没有发烧,才稍微放下心来。 又见苏绾小脸瘦了一圈,脸色也不如从前,忍不住心疼起来。 裴玄夜沉声道:“翠微是怎么伺候你的?怎么瘦了这么多?” 苏绾心头一惊,急声道:“不关翠微的事,是我自己身体不好。” 见苏绾这么紧张,裴玄夜喉头一哽:“我……我又没想对她怎么样。” 苏绾明显松了口气,“那就好。” 裴玄夜喉结轻滚,清了清嗓子:“还在生气呢?本世子都不气了。” 苏绾垂着头默不作声,他又慢慢伸出手,试探着将苏绾抱进怀里,这才发觉她最近瘦的厉害。 苏绾在他怀里浑身僵硬,一动不动。 裴玄夜无奈道:“阿绾,别怕我。” 沉默片刻,他又忽然开口:“那个姓杜的没事。” 苏绾抬眸看他,裴玄夜忍着心中不悦道:“那天我们走后,青冥就派人送他去了附近的医馆,还留了一笔医药费。” 杜文元确实没什么事,不过是断了两根肋骨,并且被赶出京城,以后不准再回来而已。 苏绾没事也就罢了,若苏绾有个万一,姓杜的死十次都不够! “你要是不信,本世子现在就让人将青冥叫过来,你亲自问问他?” 苏绾轻轻摇头,低声道:“我相信世子。” 她对杜文元受伤的事情一直心存愧疚,但是裴玄夜应该不至于在这种小事上还要诓骗她。 何况青冥是裴玄夜的人,若裴玄夜存心骗她,她问了又有什么用? 她现在也明白过来,她表现的越在意杜文元,裴玄夜越生气,倒不如表现的平淡一些,杜文元反而安全。 裴玄夜听到苏绾这么说,心情果然好了不少。 他又将苏绾抱紧了些,“阿绾,我们都忘了之前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好不好?” 苏绾唇角扯出一抹讥讽的弧度,却在裴玄夜怀里,轻轻点了点头。 裴玄夜果然更高兴了。 他早该知道苏绾是头小倔驴,等她低头服软,恐怕要等到下辈子。 他何苦跟她冷战这么长时间? 裴玄夜将鼻尖埋在苏绾颈间,贪恋地嗅着她身上清雅的幽香。 这些日子的气恼好像全部烟消云散,什么都抵不过她乖乖被自己抱在怀里。 裴玄夜满足地叹息,决定以后再也不和苏绾冷战,否则就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稍稍缓解了这些时日的思念,他想起还有件事没告诉苏绾。 “阿绾,我快成亲了。” 他顿了顿,接着道:“那个女人是季如雪。不过你放心,我绝不会让她欺负你。” 他先后伤了杜文元和翠微,苏绾已经有些怕他,他不希望苏绾觉得他手段狠厉,所以并不打算告诉她,婚后过不了多久,他就会找机会杀了季如雪。 到时候季如雪“生病暴毙”,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他会是苏绾一个人的夫君,和苏绾住在新的府邸,若是再添一个孩子,就更好了。 裴玄夜忍不住将手掌贴在苏绾的小腹,柔声道:“阿绾早些给我生个孩子吧,等孩子生下来,本世子就能抬你做侧室了。” 到时候,苏绾就算是侧室,也是府里唯一的女主人,谁敢对她不敬? 修长温热的手掌贴着苏绾的小腹温柔摩挲,苏绾却觉得遍体生寒。 季如雪进了门,她还有命活到孩子出生那天吗? 她一定要在裴玄夜大婚之前逃走,只是这次要计划的更周密,不能连累其他人。 虽然还没想好出逃计划,但至少,她不能继续被禁足。 苏绾声音透着万分委屈:“世子,我被禁足一个多月,已经知道错了。现在每天只能待在房间,连出去散散心都不行,心情实在憋闷,世子能不能解了我的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