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小花招,以为我们姐妹不会啊,有什么难的,不就是提前找人造一张桌子吗,约好时间点炮为号,这便送来,这么幼稚的把戏还好意思拿出来糊弄人。” “就是,就是,小把戏太幼稚了,谁都会。” “小健子真幼稚,小儿把戏。” “小健子就是驴,还是头幼稚的驴呢。” “就算是驴,也能想出这么幼稚的花招。” “这么说,小健子就是驴唠。” “哈哈哈!” 老公公令狐长思给憋得无语了,瞅着身边俏皮的儿媳们又是一串轻轻摇头。 想我状元郎何等人杰,竟养了这么一堆犬子雀媳,这是造得哪门子孽啊。 咳!咳! 令狐长思清咳两声,也不知是不是心憋,还是头晕。 却巧被犬子眯眼瞅见了。 只听小健哥面向众老婆,如此解释老爹的行为:“瞧瞧老爹都被你们这群小麻雀吵得咳血了,丫的还不住口……” 一语未落。 只听老爹大喝一声:“小儿住口!满嘴胡言,你爹我哪里咳血了?” 小健哥连忙吐吐舌头,扮个顽皮猴。 惹得丫头怜儿又是连声咯吱吱:“哥哥好像孙悟空啊。” 一边静观的楚守业虽是表面淡静,心里面可乐开了花:“瞧这一家子,多热闹啊。” 侧首瞧一眼大老爷令狐长思,不禁敬意油生:“面前这位曾经名冠天下的状元郎令狐大人,不仅没有一点官老爷的架子,反而待人温和平易近人,就如一位友善可亲的邻家小老弟。” 正自暗赞。 门外“通通通”传来一阵噪杂的脚步声。 只见先前那名家丁引着一名陌生人又急匆匆返了回来,进门便报:“大老爷小少爷,这位便是前来送桌子的小木匠。” 同来的小木匠恭谨着回话:“小木匠见过大老爷小少爷。” 大家伙定眼一瞧,站在面前的是一个又瘦又小小子,约莫十四五岁,和小健哥差不多大,竟然也能造桌子? 老婆们不由纷纷担心,千万不要搞砸了,造得桌不像桌凳不像凳,惹得大老爷不爽痛拍儿屁出气。 正自纷想。 却见令狐长思抬头一眼,不由也一蹙眉头,小木匠年纪轻轻,焉能造桌?不会是个蹩木匠吧? 小健哥见到这小子目光却亮了起来,诡秘地眨眨眼:“小木匠鲁班动作还算麻利,二炮之后,本少爷扳着指头数到了99,还好,就差那么一点点,桌子还是及时送到了。” 二炮之后,原来就是这么个小故事。 大家伙明白了,混小子为啥要点炮了。 鲁班?! 听到这个如雷贯耳的名字。 全场立马哑然,随即就是一片笑声。 “这小子叫鲁班?” “还是小木匠鲁班呢。” “为啥不叫冒牌匠鲁班呢?” “干嘛叫人家冒牌匠呀,多不好听啊,应该叫冒牌货才贴切。” “嘻嘻。” “别笑话人家小木匠了,人家的那个‘班’,可能是斑马的‘斑’哩。” “还可能是,石斑鱼的那个‘斑’哩。” “没文化,石斑鱼的‘斑’和斑马的‘斑’是一个字好不好?” “鱼和马怎能是同一个字,风牛马不相及,就你有文化啊。” 麻雀又开始喳喳了。 没文化不可怕,女人吵嘴才可怕。 都怪小健哥,干嘛把人家小木匠鲁班的名字爆出来,世俗是很有偏见的。 再说,这个鲁班可不就是那个藏在地下巢穴里造赝品的小子嘛,干这个行业的一般都不愿意人前显摆身份。 可是小木匠鲁班却不在意小健哥揭露自己身份,都是老朋友了,该当赤露相对,于是温笑着面对小健哥娇妻:“小子名叫鲁班,不是冒牌匠也不是冒牌货,更不是斑马的‘斑’,也不是石斑鱼的‘斑’,就是鲁班的鲁,鲁班的班,各位夫人‘污秽’了。” 小子鲁班解释得很清白,是小健哥的老婆们太误会了,所以鲁班能够坦然面对。 “那就不好意思啦,小哥,是俺们姐妹误会你了。” “嘻嘻。” 小健哥的老婆们还自鸣得意呢。 却不知,笑人者终被人所笑。 小子鲁班只是笑笑,不再言语。目光转过来,与小健哥相对时,二人脸上都浮出了诡诡的笑意。 立在小健哥身后的喜洋洋一瞬间也悟了,瞅一眼少爷,再瞧一眼小子鲁班,也露出了会意地笑。 原来少爷早有一手。 只听一声喝: “你们这些叽叽喳喳的麻雀呀,就不能消停会,来者就是客,怎可如此奚落人家,成何体统呀。” 老公公训话了,带着温柔腔,惹得“麻雀们”又是一阵轻微地喳喳。 令狐长思不屑理睬雀媳,转向了小子鲁班,含笑道:“小木匠鲁班,你的名字很大气呀,就不知手艺是否与你的名气匹配。 这就把你的作品抬上来吧,让本老爷欣赏一下你高超的手艺。” “遵命。”小子鲁班应一声,向着身后房门吆喝一声:“抬进来。” 门外早就候了数名搭手家丁,听了吩咐,七手八脚抬着一张大圆桌就迈进屋里。而后利索地将饭厅里的长方大桌撤下,换上大圆桌。 摆放妥当。 众人定眼一瞧,眼前顿时一片亮堂。 小木匠的手艺光彩照人。 一张大圆桌约莫有一丈圆,派气大气,造型别致,精工细致,没有一丝粗糙之处,也不知用得什么木材,花纹层叠疏密有致如山如水如画,清漆粉刷下若隐若现,更显高端雅致,而且还沁着一股淡淡的木香,说是木香,闻起来又像花香,还带着草香,怡人心神。 最为别致之处,圆桌竟有两层,上层圆盘小些,下层圆盘大些,看似灵巧嵌合一起,十分古怪的立体结构。 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奇特的饭桌,竟然还分上下两层,这在那个年代简直就是奇哉怪哉的设计。 一张吃饭的桌子而已,为何设计两层桌面,一层桌面就可以摆放碟碟碗碗,为何还要再叠加一层,岂不是戴着斗笠打雨伞——多此一举嘛。 这叫什马怪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