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儿略一犹豫:“怜儿记住了。” 随又点点头,语气里透着坚强:“怜儿一定行的,爷爷放心。” 说完,深情地望了爷爷最后一眼,背起包袱,坚定地走出了屋子。 发大润赌坊。 小健哥伸着懒腰从大门里走了出来,神色有些困乏。 小跟班喜洋洋亦步亦趋陪在身边,脸色却有些不高兴。一边走着,一边气鼓鼓地瞟着小健哥。 每当喜洋洋沮丧着脸色,并且气鼓鼓的样子,这就意味着小健哥又输了钱。 每当小健哥输了钱,脸色却是十分放松的样子,与喜洋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主人和仆人心态果然不一样。 主人输钱大手大脚图的就是快活,在仆人眼里这种快活的方式就是痛苦,却又无力排解痛苦,只好气鼓鼓地用犀利的目光盯着主子,那种目光就像是在惩罚着不务正业的主子。 接连三天,小健哥日输一万都不曾眨眨眼,而且很惬意的样子。 走出大门时,却禁不住连连眨起了眼皮,因为外面的阳光太刺眼了,眼睛一时受不了。 “天都亮了呀……太阳都这么高了?”小健哥用手遮挡着阳光,这才得以睁开眼睛看世界。 忽听身边一声:“现在都中午了,大少爷,拜托你清醒一点。” 喜洋洋的声音,声音里透着些许讥嘲。 玩赌玩得天昏地暗,小健哥白天黑夜都分不清了,难怪一走出门来,差点被清晨炽烈的阳光亮瞎眼。 “这就中午了?那么,早晨……哪里去了?”小健哥探着脑袋四处打量着,试图找回逝去的早晨。 早晨?喜洋洋算是服了:“少爷你还关心早晨呀,从来都是一觉睡到太阳照屁股的。” “然后呢?”小健哥脑子似乎有点混沌了,不知道早晨都干了些什么。 喜洋洋帮助他回忆:“然后就进赌坊了。” 小健哥摸摸脑门:“再然后呢?” “再然后就输光了钱。” “输了多少?” “一万两。”喜洋洋真想跳起来给小健哥脑瓜上敲一棒槌,让他彻底清醒。 还没等掏出棒槌,小健哥终于清醒了,抖了抖衣袖,摇脑袋道:“无钱一身轻呀,爽,爽。” 连续三天日输一万,还爽呢,真个败家子。喜洋洋越瞧少爷越有一种想k的冲动。如果自己是眼前这个败家子他爹,一定好好修理他一番。 “既然输光了钱,就回家吧。”小健哥背起手来,就要打道回府。 喜洋洋瞥一眼,没好气道:“输光了钱就想起家来了?少爷是想回家找挨骂吧?老爷可正等着你回去问话呢。” 这一声立马让小健哥打了个激灵,迅速回身:“我也觉得此时回家不妥,不如我们再进赌坊玩会?” 喜洋洋实在无法忍受了,突然放声道:“少爷你醒醒吧,知不知道你很堕落呀!” 小健哥冷不丁被喜洋洋的大嗓门吓了一跳,低了声音道:“对我有意见就说嘛,别这么大声嘛,吓得人家心里扑通扑通的。” 喜洋洋没好气道:“就算把你吓死,你也不会清醒的。” “清醒起来岂不是很烦恼,干嘛要清醒?”小健哥反问一声。 “那你就继续堕落吧。”喜洋洋没好脸一声。 “今日的堕落告一段落,现在本少爷要干点正经事了。” “少爷啊,你还知道干正经事呀?早一点知道的话,早就变成优秀青年啦。” “难道我不是?” “是不是地球人都知道呀。” “难道本少就这么优秀?” 喜洋洋撅撅嘴唇:“少爷你脸皮可真够厚的。”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切,我觉得和你小子扯皮才真的堕落呢。”小健哥也撅起了嘴唇。 喜洋洋终于软了口气:“少爷,那就求你不要堕落了,干点正事吧现在。” “哼,那你说,有什么正事可干?” “少爷,你不觉得肚子咕咕叫了吗?” 小健哥不自觉地一拍肚皮,果然肚子在咕咕叫,不由惊叫一声:“啊吖!肚子果然在叫呀,叫起来怎么有点饿饿的感觉?” 喜洋洋讥笑道:“少爷还知道饿呀,赌钱都赌饱了。” 小健哥一拍脑门清醒起来,道:“我想起来了,还没吃中饭呢。” 说着抬头望天,头顶太阳高挂,正当中。 喜洋洋眼瞅着少爷,都不想开口了。 小健哥转头对喜洋洋露出了笑脸:“小羊崽子你这一声提醒,让本少突然想起了还有正事可干,走,咱们这就干正事去,吃饭可是无比正经的事呀,俗话说‘人是铁饭是钢嘛,一顿不吃饿得慌’。” “去哪里吃啊?”早晨只吃了一根油条,又赔了少爷玩赌一上午,喜洋洋早已饥肠辘辘,听了话,小舌头直舔嘴唇。 “当然是下馆子喽。” “临安的馆子少爷都吃遍了,今天去谁家换换口味?” 小健哥略一想:“好几天没去桂花姐那里了,就她了。” 这话说得,好像要吃桂花姐似的。 其实,若是吃上骚骚的桂花姐一口,比在她饭馆里吃上一桌饭都香,小健哥一直都有这种想法。 “少爷,那就赶紧上驴吧。” 喜洋洋摆了个姿势,眨眼间就把拴放在门口的小毛驴牵到了小健哥面前,一听要吃饭,动作比平时麻利了不知多少倍。 小健哥不由分说,翻身上驴,即刻直奔目标。 喜洋洋紧随驴屁股后,小脚急奔。 主仆二人想起吃饭来,比干什么都积极,因为吃饭是二人每日必干的正经事,除此之外,很少干点别的什么正经事了。 驴蹄急奔,人儿如猴,眨眼就穿过了两条街。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