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说什么好?”声音太小,怜儿没听的明白,心里好奇,这就问道。 西门操才知失言,连忙换了脸色,仰首笑道:“没什么,叔叔只是……只是感慨万千呀。” 说着,故作忧世怜人地叹一口气。 叔叔莫非是在为我们的不幸遭遇感慨?那为什么还说好呢?怜儿纳闷,却不再多问。 西门操转向了怜儿爷爷,忧郁的眼神注视良久,又叹一口气:“这世道太乱了,老百姓身处水深火热之中啊,生活着实不容易呀。” 才道:“老人家,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不幸撒手而去,留下孤零零的怜儿丫头,那可怎么办啊?” 流氓公子极富同情心,丫头怜儿才是他心中牵肠挂肚的那个人。 怜儿爷爷沉默了,久久,才怅然长叹道:“小老儿不是没有想过……在来客栈的路上,就有过这个念头……我这把老骨头了,本就活不了多久……” 话一出口,怜儿“呜”地一声又大哭起来,扑在了爷爷怀里,大声着道:“怜儿不要爷爷离开……不要……” 爷爷怜爱地抚摸着孙女,声音里透着凄凉无奈:“爷爷舍不得你呀……孩子……可是爷爷总有一天会离开你的。” “爷爷不会离开,不会……”怜儿哭得更大声了。 “爷爷……照顾不了你一辈子啊。”话落,爷爷已是泪流满面。 西门操静静观望着爷孙一言一动,见机插话道:“生死病死谁都难免,就怕……就怕老人家出了什么意外,过早离开了呀。” 怜儿爷爷何曾没想过这些,今日的磨难就让他看到了人的生命就像薄冰一样脆弱不堪,一触即碎。 这把年纪了,饱经沧桑,老命已毫不足惜,假如有一天撒手而去,倒是最好的解脱,可是怜儿呢,孤零零的怜儿该怎么办? 老人家心里面或许想的比西门操还要多,可是他内心很无助。 无言,无语,唯有声声长叹。 西门操终于道出了久藏在肚子里的心思,恳切道:“恕晚辈冒昧,老人家如果信任晚辈的话,晚辈愿意替您照顾怜儿。” 怜儿爷爷忽地一愣,凝眉望着西门操,有些吃惊,更有些意外,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 一边的怜儿也是吃惊地看着面前的好心叔叔。 半晌,怜儿爷爷才忧忧道:“西门公子,你这是……” 西门操面色坦然道:“老人家是不放心晚辈吗?晚辈的话虽然有些唐突,但是句句真诚,发自……肺肠呀。” 肥肠?老爷子又愣了,这位西门公子的确是文采不可捉摸,用词晦涩难懂。 “小老儿并非……并非不信任公子,只是你我……才一面之缘……” 西门操忽叹一口,面色凄楚:“老人家有所不知,操早年丧女,与老人家经历何其相似,今日偶然与二位相遇,所以就像遇到了亲人,颇多的感慨啊。” 怜儿爷孙又是一惊,却没想面前的这位华贵公子原来也有不幸的人生。 说到此处,西门操凄凄生情,转向了怜儿,饱含温情道:“怜儿丫头长得乖巧可爱,当时晚辈一见之下就想起了我那不幸的女儿,心中既有伤感又有喜爱,微微抚摸之便就爱不释手,小丫头水灵娇嫩惹人喜爱,不禁令晚辈动了恻隐之心,所以这才冒昧向老人家表露心愿。” 西门操究竟是动了恻隐之心,还是色狼之心?老人家并不清楚面前这个流氓公子的真实面目,当然也不会知道他的真实企图。 话到这里,西门操隐藏心中不为人知的企图约莫也能猜出了七八分。 这位臭名昭着的流氓公子最大的嗜好就是玩女人,流氓成性,无人不知,但是在他心底还隐藏着更加邪恶的东西却就没几个人知道了,那就是,他还是个“恋童癖”。 他想收养怜儿的想法就不难理解了。 可惜怜儿爷孙并不了解面前这位西门公子,一直将之奉为救命恩人感恩戴德,哪怕都愿意为之付出生命。 怜儿爷爷被西门操诚恳的话语打动,没想到他也是一个早年丧女不幸之人,顿生同病相怜之感,不由对其也产生了恻隐之心,一时心软就要答应。忽而转念一想,收养孙女之事毕竟事关重大,可不像收养小狗小猫那般轻易,随便都可以送人。犹豫了一会,终于没有开口,也终于没有犯错误。 西门操看出了怜儿爷爷面上挂着的忧色,要儿要女毕竟非同寻常,需要给人家考虑的余地,于是便道:“此事重大,晚辈不敢强求,老人家你仔细考虑考虑,再做决定。” 怜儿爷爷点点头,温声道:“我知西门公子是个好人,不过,这事……太突然了,容我们爷孙考虑一下。” “不急,不急,你慢慢考虑,先把伤养好了也不迟,过几天我再来看你。”西门操深谙欲擒故纵之妙法。 弯下腰来,邪恶的手又摸在了怜儿脸蛋上,亲切着道:“怜儿,欢不欢迎叔叔来看爷爷呀?” 怜儿未有心理准备,这一摸感觉对方大手要将自己抱回了家,顿时轻颤了一颤,脸蛋羞红一片,都不敢瞅向面前叔叔一眼。 丫头毕竟年幼,分不清流氓和正常人的行为有什么区别。 “怜儿,现在你可以去给爷爷取药了。” 该说的都说了,该做的都做了,现在也该收尾了,西门操吩咐怜儿一声。 怜儿终于可以不受骚扰了,应了一声,这就去准备行装出门。 临走时,西门操又将李郎中的药店地址告诉了怜儿,而后顺便又将自己的住址道了出来,嘱咐怜儿有难处尽管上门来,怜儿感激涕零,一并谨记在心,心系爷爷伤情,这就快步走出了屋子。 西门操随之走出了房门,望着怜儿远去的身影,脸上渗出了一丝诡谲的笑。 三日后。 经过怜儿的悉心照顾,爷爷的身体渐渐有所恢复,气色也好多了,虽然没有根本性的改变,但已能完整的说话了,在孙女的搀扶下,也能平稳地行走了,不过走一段,仍要喘一喘,歇一歇。加之身体本来就有病症,形势依然不容乐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