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顽小儿总算有点教化了,令狐长思长捋胡须不止,面色欣悦。 “耶!成功了。”小健哥嘿嘿一笑,暗里却得意洋洋:“这首诗烂熟于胸,为的就是随时摆出来糊弄老父。如今终于派上用场了,博得了父亲的夸赞+期望,这可是小闺女出嫁——头一回呀,实属来之不易。” 正自沾沾自喜,摇头摆尾之际,只听令狐长思欣然道:“我儿能用心读书便是莫大进步,为父甚感欣慰,想我令狐家总算有望了。” 小健哥聆听赞扬,如在梦中,置身于春暖花开春天,花香鸟语缭绕身畔,实在是美不胜收。 这当儿,忽听“啾啾”窗外传来几声鸟叫,抬头一看,窗外一棵杨柳枝上二只黄莺落在上面,比翼而立,姿态亲昵,其中一只体形比较壮硕的不时捉弄着另一只身上的羽毛,两只莺儿动作亲昵无比,就像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此情此景让人入眼倍感温馨,且又浪漫。 小健哥看得羡慕嫉妒恨,登时就想掏出胯下弹弓来上一弹。 忽听父亲兴致勃勃道:“我儿,为父今日高兴,你便再展示一下文采给为父助助兴。” 小健哥心里咯噔一跳,颤声道:“父亲,你还要孩儿如何展示?” 令狐长思略一思虑,举目瞄向窗外黄莺,信手掂来题目:“健儿虽熟读诗词,但还不够,颂诗当学以致用,我便考考你即时发挥的本领,看看你是否有灵性,你就以窗外那两只黄莺作一首诗吧。” 擦,冷不丁来这一手呀,现场即兴吟诗,可难死个人了。 “这……这……”小健哥抓耳挠腮。 令狐长思蹙眉:“怎么,有难度?” 小健哥舒眉:“没……不难,只是小儿在……冥思苦想。” 令狐长思轻吐一口气:“那好,给你时间酝酿,咱们不着急,为父也不苛求你,你只要让为父看到你丁点文采,为父便重重有赏。” 丁点文采,貌似宽宏,对我却是苛求。还赏呢,别砸了锅就谢天谢地了,小健哥暗暗叫苦,难哉,难哉呀,只得赶鸭子上架了。于是故作苦思状,脑瓜胡思乱想,不由想起今日学堂上自己以吟诗刁难蔡青之事,此时反被父亲刁难,这不是冥冥中的天意么,老天实乃故意和我过不去呀。 心中连连叫苦,你说自己这不是犯贱吗,干嘛炫耀自己熟读唐诗呢,扯个笑话啦、寓言小故事啦、脑袋急转弯啦啥的什么不好,偏偏显摆诗文,这下倒好,让父亲借题发挥看笑话了。 最可恨的还是那两只烂鸟,你说你啥时候飞来不好,偏偏这个时候赶来凑热闹,大黑天的不回窝睡觉,跑到人家窗前瞎溜达啥,难道本少的唐诗就如此动听,引得你前来围观。 来也不打紧,还不规矩,柳枝之上挠首弄姿,卿卿我我,浪声浪叫的,存心引诱老头子的注意,勾引他的情趣来为难我。我靠,烂鸡把鸟,成心看老子的笑话呀,看我不崩了你。 心中诅咒两只黄莺数遍,仍不过瘾:“奶奶地,烂鸟两只,让你们再婬叫,吃我小健哥一弹先。” 想着就上火,就想掏出弹弓发泄一下子,双手在口袋里乱翻,上蹿下跳地搜身:“奶奶地……弹弓呢?”一时想不透随身必备的暗器为何竟没在身。 眼见小健哥突然做出如此怪异的动作,令狐长思和马温大感惊异,不知他在搞什么名堂,讶道:“我儿……身体不舒服么?” 想起来了,随身弹弓今日课堂上交给小毛对付蔡青了,不料这小子不但没偷袭成功,还被蔡青没收了去。小健哥丧气之际,狠狠朝地面跺了两脚。 突听父亲询问,回了神,挠挠脑壳,一时不知如何解释,便吞吐道:“孩儿……我……在挠痒呢。”说着,小眼一转,机灵地在脖子上狠挠两把。 令狐长思皱皱眉头,对着马温牵强一笑:“小儿生性顽劣,时不时便就莫名其妙,让马老弟看笑话了。” 充当了大半天的观众,马温终于开口,笑不露齿道:“年轻人就这样,身上总有一股憋不住的劲,贤侄生性活泼好动,身上自来透着一股精神劲,挺有朝气的嘛,我看是块好材料。” 令狐长思笑道:“马老弟真会说笑,这混小子调皮捣蛋有一套,一股子劲没用在正经上,还会有什么造化。” 二人互相作趣,相视一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