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若不认同，又能如何？</p>
只听董朴缜继续他的道理：“大宋法律没有规定契约上的字要写的一般大小吧？也没有规定字体写得小了就是作假吧？”</p>
“可是，这‘十’字实在是太小，太不正常了。”</p>
“只能说它不正常，怎能妄断是作假呢？”</p>
“这……”老牛被噎得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憋晕，吞口唾沫，继续讲理道：“难道董大人看不出，这个‘十’字有着明显后来添加的痕迹？”</p>
“只能说有添加的痕迹，可是，证据呢？”</p>
“黄师爷是这契约的见证人……”</p>
牛知府一口气又没吐出来，只听董朴缜断然一声：“黄师爷难道就没有问题了？”</p>
牛知府再次语结。</p>
“白纸黑字，清清楚楚，这就是事实！”</p>
董朴缜又是郑重一声，如雷贯耳。</p>
明摆着这位董大人是在袒护西门操，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地球人都知道。</p>
一边的西门操眼瞅着董朴缜大斗老牛，脸皮上阴阴地挤出了得意的奸笑。</p>
刚才的一番辩论这位董大人有点耍无赖的意思了，可是这无赖耍得也不是一点道理没有，有那么点歪理，叫人找不出理由反驳。</p>
在古代远没有现代这么先进的痕迹鉴定技术，假如将这一份契约送给专业机构进行笔迹鉴定，立时便见分晓，哪里容得无赖们这般刁难。</p>
牛知府仍不甘心，明明道理在自己这边，怎会轻易认输，还讲不讲道理了？</p>
牛眼一转，又有灵光，便道：“就算董大人说得有点道理，可是这契约所写还有极大的不正常，契约所写丫头怜儿自愿卖身西门操五十年而不是五年，这分明就不合常理，哪里有给人家当五十年丫鬟的，五十年后小丫头都变成老太婆了，这叫什么荒唐契约，难道老太婆还能当丫鬟吗？这样荒谬的契约本官还不曾见过，就凭这点本官就可以判决契约无效。”</p>
董朴缜几乎是没加思索，脱口便道：“牛大人不曾见过，不说明不存在，眼前不就是见证吗？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存在即有理。牛大人又怎可以一己之见，而妄断是非呢？”</p>
存在既有理，貌似深奥的哲学道理，老牛算是领教了，就此陷入深思。</p>
半晌。</p>
现场静悄悄。</p>
这位董大人果然不同凡俗，舌战老牛弄得老牛一个愣一个愣，就不知舌战众小子又会是何等景象。</p>
全场的小子们大概是被这位董大人的强大气场镇住了，也不知该当怎样与这位董大人讲理才好，于是只好集体哑火，然后一起把目光投向了小健哥。</p>
关键时刻，老大是主心骨。</p>
是该小健哥出马了。</p>
小健哥站在那儿却始终默默无语，神情悠闲，一副隔岸观火的悠哉。</p>
又是半晌。</p>
小健哥还不说话。</p>
也不知这小子在想什么，都这个时候了，还优哉游哉，神游四海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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