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以为得到答案的黄灿心中燃起了熊熊烈火,不行,不能让陈默就这么逃脱惩罚,不然我这个当班主任的以后威信何在?</p>
既然这事儿唐大志不肯办,那我就直接去找院长!再不行就找校长!</p>
黄灿没有直接去找法学院的正牌院长,而是找了副院长沈贯。</p>
法学院的院长都快退休了,是个典型的老官僚,凡事一律和稀泥,找他一点用都没有。</p>
而副院长沈贯今年才四十出头,摸样挺周正,正经东海大学博士毕业的高材生,是东海大学乃至整个东海教育界著名的才子,每年都会有不少文章在各类刊物上发表,是法学院的金字招牌。</p>
他还在法学院内部搞了个文学社,搞得很是不错,这是法学院为数不多能压过东海大学其他院系的地方。</p>
沈贯文学社里的社员既有老师也有学生,黄灿就是其中的一员。</p>
所以黄灿和沈贯还算相熟,甚至黄灿对沈贯都有些崇拜的意味,遇到事儿了自然就想到来找他。</p>
其实沈贯本身在法学院的几个副院长当中排名最末,因为他实在太年轻了,要不是笔杆子够硬,怎么也轮不到他当副院长的。</p>
而且他还有些清高,平日里行政上的事情很少管,本来处分学生这样的事情找他,等于是问道于盲了。</p>
可黄灿就觉得沈贯肯定有办法,人家可是大才子啊。</p>
在沈贯面前黄灿完全是另一个样子了,要多淑女有多淑女,说起陈默的事情来也没有了那么大的怒气,反而将自己说成了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言语间甚至有些撒娇的意味。</p>
沈贯耐心地听完了黄灿的絮叨,当听到袁露的名字的时候,明显表情一滞,不过忙着过嘴瘾的黄灿并没有发觉。</p>
沈贯的声音有些阴柔,细绵如妇人,有的人会觉得这种声音很有亲和力,比如黄灿,而更多的人会觉得有点娘。</p>
“黄教授,你先不要着急,唐大志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典型的小人。他既然都明确拒绝了,你再把这个事儿往上面反应,那不是打他的脸吗?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啊。”</p>
黄灿心有不甘:“那难道就这么算了?沈院长你也知道现在这些学生有多难管,一旦我这次轻松放过了陈默,那以后他们就再也不会拿我当回事儿了。”</p>
沈贯温和地一笑:“你呀,就是太心急。这个事情学院不管,你就在班级内部处理好了。我知道,你觉得在班级内处理太便宜那小子了,但是惩罚的力度,你可以自己掌控的嘛。你让他写检查,但是不一定要让他一次通过啊。你可以专门开一个班会,让他当堂写,写出来当着大家念。至于满不满意那就是你自己的事情喽。这样一来你的威信不就立起来了吗?当然,惩罚不是目的,我们主要还是为了要让学生们得到教育。”</p>
这个主意有些小孩子斗气般的幼稚感,但是却很阴损也很有效,要真这么干了那陈默将会沦为笑柄。</p>
但是在黄灿的眼里,这不叫阴损,这叫智慧。</p>
她感激地冲着沈贯说:“真是太谢谢你了,沈院长。没有你这事儿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p>
沈贯的表情依然很温和,很有“居功不自傲”的范儿:“没关系,我们既是同事,也是文友。以后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来找我,你也别叫我沈院长了,直接叫我沈贯就好。”</p>
黄灿粉面微红,低声道:“好的,谢谢你了,沈贯,那没什么事儿我先走了。”</p>
沈贯站起身来将黄灿送出了办公室,在帮黄灿开门的时候还不动声色地扶了一下她的肩膀。</p>
天气炎热,黄灿只穿了短袖衬衫,沈贯的手指划过她的肌肤时,黄灿身体微颤,却没有说什么。</p>
送走了黄灿之后,沈贯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独自坐在自己的座椅上喃喃自语:“袁露,陈默。袁露,陈默。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