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就要到此为止了吗?”四面八方不断涌来的压力迫使李剑单膝跪地,但纵使他的左膝盖重重磕在地上,膝盖上的皮肤也被地上破碎的石子割的鲜血淋漓,但李剑始终咬牙支撑着,坚决不让另一只膝盖也跪下去。
仿佛是为了故意戏耍李剑,围住他施展剑阵的五名青年突然放缓的压力,李剑只觉四周一阵轻松,刚把左膝盖抬起不足半米,一阵更加凶猛的压力再次袭来,“噗”的一声闷响,李剑的膝盖骨重重的磕在了破碎的柏油马路上,李剑甚至能够感受到膝盖骨破裂的声音。
他知道,也许只要他放下手中的巨型骨刺枪,真正的双膝跪在地上,或许就不会再承受如此重的压力,但越是被压迫,李剑心底的血性越是涌了上来。
在末世之前,也许是为了工作,也许是为了生活,又或者是为了不让父母失望,李剑曾经不止一次的妥协。有时候为了一张出去的假条,可以厚着脸皮昧着良心对领导说好话,有时候又为了争得自己本该就有的半天调休的机会,默默的承受那些老同志们的压榨。
那个时候纵然李剑身为武者,纵然无数次李剑与领导都处于五步之内,咫尺之间的距离,但为了那些或多或少的牵挂,终究不能上去人尽敌国。
但自从末世之后,李剑头一次吸收了天地灵气,掌握了足以安身立命的力量,自那时起,无论挡在前方的是变异人,还是变异兽,又或者是修仙者,李剑纵使修为不足,也要与他们斗到底,之前是如此,现在也是如此。
李剑缓缓的放下了手中的巨型骨刺枪,放下长枪并不是投降,而是长枪太重了,妨碍到他直起腰来。擦了擦鼻子里溢出的鲜血,李剑双手撑地,顶着无时无刻不在增加的巨大压力抬起头颅,用一种野兽般的眼神紧盯着最前方的金袍青年。
“叮当”两声,一直被他使用神念之力操纵着不断攻击五彩光幕的两把猫爪匕首也掉在了地上,但这不是因为他要放弃抵抗,而是他要集中神念之力保持自己不低头。
李剑知道,自己的生命也许就要到此为止了,但自己的精神不能倒,自己的肉体也不能倒,他要用全身的精气神去努力抬起头,去努力挺直腰,他要做一个堂堂正正的武者,哪怕是死也要像一个堂堂正正的武者一样。
操纵剑阵的五位青年依旧面无表情,但从他们额头上渗出的细密汗珠,显示出他们的法力消耗也是不小。而一边的中年人依旧古井无波的看着,甚至还时不时露出一丝与他憨厚面容不相符的残忍微笑,似乎是很享受李剑被慢慢折磨的样子。反倒是那红衣宫装少女大大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忍,她张了张口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看到一边露出残忍微笑的护道者,只得把快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毕竟虽然她的身份超然,但在这太阳神珠秘境中还是要靠那中年人保护的。
“好了,不要再玩了,给他个痛快!”过了大约十分钟后,也许是看腻了李剑被折磨的样子,那中年人挥了挥手,示意无畏青年赶紧结束战斗。
“是,吴师叔!”五位青年异口同声的回答到,但从话语里能明显感觉出他们中气不足。
此时的李剑已经起空流血,单膝跪在地上的左膝盖已经血肉模糊,露出了里面白森森的骨碴子。而他的颈椎和腰椎也在咔咔作响,似乎下一秒就要被无处不在的压力给挤断。
此时李剑到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凭什么?”这一句凭什么是对命运不公的回应,凭什么我要低头?凭什么我要弯腰?凭什么我为了自己的自由与尊严要俯首低眉?一股恨天不公,恨地无环的恨意,自李剑心头燃起,伴随着这股恨意,李剑的精气神似乎燃烧了起来,连带着他的血脉也产生了一丝悸动。
李剑不知道,在与三体式极为相似的少林心意把的练法中,我这让初学者可以尽快地体会到力量,需要他们领悟一种恨天无把,恨地无环的恨意。在出拳的时候要有一种怨恨天空上为什么没有一个握把,可以让我抓着它把天也给拽下来的想法,同时也可以怨恨为什么大地没有长出一个圆环,可以让我抓着圆环把大地给拎起来的想法。
而李剑在这种外部压力极大的情况下,竟然将胸中的一口不平之气以及内心的恨意融入到了精气神之中,并燃烧精气神激发了一丝深埋在血脉之中的拳意。
这一股拳意初时极为弱小,就仿佛风中的小火苗一般,似乎随时都可以被吹灭。但它同时又十分的坚韧,就如同路边的野草一样,虽然看着无比纤细柔弱,但即使被踩上一脚,也能很快的再次挺直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