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他双手抱膝全部身体都蜷在一起，乱糟糟的黑色脑袋深深埋进膝盖里。</p>

之前一直有听到但听不清楚的喃喃也是他发出来的，凑近了才听清楚，他是在一直重复：“对不起…对不起……”</p>

“喂。”</p>

混合着雨声，凛凛蹲在滑梯外喊了声。</p>

他身体一僵，嘴里一直重复的话停了。片刻后，他一点一点、慢慢抬起脑袋，露出那张下颌清瘦、肤色苍白的脸来。</p>

被额前湿漉漉的碎发挡去一半的墨绿色眼睛，此刻通红无比，盛满了眼泪。他本就没多少血色的唇，也被他咬破了皮，有血。</p>

就像一只生了病就被遗弃进雨里，被冻得奄奄一息的小狗。</p>

凛凛指一指垃圾桶，肆虐的暴雨声下，不是很能听清她的声音：</p>

“我们一起把垃圾桶埋了吧。”</p>

第15章 </p>

“咔嚓。”</p>

公寓门被关上。</p>

凛凛把沾满泥的鞋子脱下来，装进干净的袋子里准备明天清洗。之后双手背后、转身看向身后一直埋头抱着书包的乙骨忧太：“你先洗澡还是我先洗？”</p>

“稚名同学先洗吧。”他埋着脑袋站在那里，声音带着轻颤，就像只被叼进敌窝里的兔子。</p>

“那好吧。”</p>

凛凛没在这方面多纠结。</p>

甚至可以说，她是满意这个结果的。因为浑身都被雨淋湿就算了，还有一堆淤泥黏在身上，难受的她想用指甲挠黑板。</p>

她拿了件干净睡衣，钻进浴室。</p>

舒舒服服洗了个热水澡后，她满足地叹了口气。用吹风机吹干头发再出去，就发现乙骨忧太正蹲在玄关处，脊背弯得很厉害，一手抱着书包，一手抓着袖子在地板上着急忙慌地擦着什么。</p>

凛凛愣了愣，问：“你在干什么？”</p>

乙骨忧太原本就绷紧的肩背绷得更紧了，像块石头。他低着的脑袋眼睛睁得大大的，墨绿色的瞳孔止不住地颤抖，一点点将袖口抓得更紧，啪嗒、啪嗒，有眼泪涌出来，砸在地板上：“对、对不起……”</p>

“啊？你、你哭什么……”凛凛有点震惊，更多的还是不知所措，她抽出纸巾手忙脚乱走过去，蹲在他旁边，“你别这样啊，搞得好像我欺负你了一样呀。”</p>

“地板。我…弄脏了，地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