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哭起来就是这样可爱,手指会下意识地抓紧什么东西,低下头去,从眼睛里滚出一颗又一颗眼泪,汇聚到下巴尖上,最后掉在陆但年心口。</p>
陆但年喜欢看他无助的样子,无助的小乐无处可去,所以才被陆但年收留,无助的小乐想要稳定的婚姻,所以陆但年和他结婚,无助的小乐看透婚姻的本质,所以陆但年和他离婚。</p>
生病的陆但年思考会变慢,他似乎是沉思了一会儿,随后露出一个有些天真的笑容,他轻声说:我没有做错,小乐,我在做你希望我做的事情。</p>
他要跑到外面去,给小乐脸色看,都是因为小乐不好,跟陌生的垃圾聊天,明明只需要庆幸没和猪结婚就好,可是谈到现在的处境,却说这段婚姻命不久矣。</p>
命不久矣的婚姻为什么要忍受?</p>
陆但年就知道,结婚不是好事情,结婚后的小乐只能在家里,他无聊透顶疑神疑鬼,可恨的是陆但年嫌他不够疑神疑鬼。</p>
他不是好人,他想要小乐的情绪被他控制,因为小乐很诚实,高不高兴都在脸上,陆但年喜欢他这一点。</p>
有时候陆但年会想,如果小乐也是个机器人,他就要永远设置在妒忌那一档,然后捏碎揉皱,吞到胃里去。</p>
可是小乐不是机器人,小乐就是小乐。</p>
陆但年又叹一口气,温声接着说:我要你收下我的钱,小乐,结婚很没有用,爱也没有用,你没有钱会过得很可怜,你又不会回来求我,我怕你背着我做廉价工作赚那一点点钱生活。</p>
乐朝把眼泪擦干:我不需要。</p>
你需要。陆但年的神情非常放松:没有人会不需要钱的,小乐。</p>
而钱,不失为一种控制的手段。</p>
乐朝看着他,一个生病的、说胡话的陆但年,一个已经不属于他的陆但年,一个不可能爱他但要给他很多钱的陆但年,他突然咬了下嘴唇:你要给我多少钱?</p>
陆但年完完全全高兴起来了,他笑着:你要多少,小乐,有一些已经写好你名字了,还有别的,明天我起来,带你去...呃啊...小乐?</p>
乐朝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他低下头,手倒是驾轻就熟。</p>
已经顶着他太久了。</p>
他们两个之间,乐朝很少是那个主动的,他没有那么高的自尊,让他求欢后被拒绝了还能厚着脸皮继续。</p>
但是现在,他们离婚了,陆但年又生病了。</p>
生病的陆但年是纸扎的老虎,完全不会反抗,紧闭双唇,间或发出几声闷哼。</p>
他说的不错,很烫,会很舒服,乐朝居高临下,微微流汗,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也这么米青虫上脑。</p>
他不想再听陆但年说那些话了,他不知道陆但年掏钱的目的是什么,以前他付出身体或者提供情绪价值,得到名分和享受丈夫的财产,但自始至终,他想要的都不是陆但年的钱。</p>
如果陆但年是个x爱娃娃就好了,乐朝会在工作第一年就买他,每个恨老板的夜晚都骑着他一边咒骂一边爽,而陆但年微笑,发出电子机械声:小乐,你很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