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桃将昨天查出来的事情告诉薛齐,然后道:“我得在这守着等娘娘吩咐,具体的你去问秀芸吧,这事她最清楚。” “好,娘娘昨晚没睡好,今儿起来想必心情也不会好,你仔细盯着,别叫人进去打扰。” “我明白的,你放心吧。” 见他抬腿要走,白桃赶忙追着他叮嘱道:“娘娘说她自有打算,我知道你生气,可千万别闹大了坏了娘娘的事。” 薛齐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只说:“我知道。” 那个绣着合欢花的荷包如今在楚凝芷手里,白桃只知道事情,没亲眼见过荷包,要问这个只能去问秀芸。 薛齐寻了人问秀芸的位置便往过赶去。 秀芸这会儿正在盘算什么人才有机会到这个东南角落来,而且若不是小橘子意外挖出来,谁也看不出来那里有东西,这样的手段一定是早就学过的。 “怎么样了?” 看见薛齐过来秀芸就明白他已经知道了,有些泄气地摇头。 “干干净净,不是寻常人的手笔。” “能在咱们宫里做手脚,自然不是寻常人。”薛齐冷笑,“越是这样越是要把他抓出来,不然留着这么一条毒蛇娘娘怎么能安心呢。那个荷包是什么样的?” 秀芸昨夜几乎一夜没睡,一直翻来覆去地想那个荷包,牢牢将荷包的样子印在心里,此刻听薛齐一问便迅速说了个清楚。 “只是我方才突然想起一件事。” “什么事?” “小橘子跑回宫来是常有的事,可他不大喜欢到这边来的,更别说刨树下埋着的东西,怎么这次回来之后几乎是直奔这里呢。” “你是觉得荷包上有吸引小橘子的东西?” “我是怀疑过,可我昨天仔细检查过了,什么都没有。而且当时我想着咱们宫里养了猫是谁都知道的事情,怎么还会在要藏的东西上弄上味道呢。” “可是刚才我又到这边来,还是觉得不对,这几日没见雨,这里的土是很结实的,不可能是闹着玩的时候不小心挖出来,那小橘子怎么就非要冲着这里使劲呢?一个荷包能占多大地方,稍微偏一点都未必能发现。” “这倒是有道理。”薛齐思索着点头,又问道:“但你是这方面的行家,上面有没有东西你才该是最清楚的啊。” 秀芸叹气,“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世上能人异士多得很,我虽懂医术但也不是什么绝世神医,说不准就有我不知道的药,虽有异香人却闻不到,只有动物才能察觉。” “可何必这样呢?这样的东西不正应该藏得严严实实的等到该发现的时候……” 秀芸话说到一半突然怔住,猛地抬头正对上薛齐的目光。 两人四目相对,眼中都带着惊诧。 “那个荷包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秀芸急道:“昨天陛下过来用午膳,正巧柯美人过来求见耽误了一会儿,刚用过午膳兴德宫就来人禀报说前朝有要事禀报,陛下匆匆离开,几乎是前后脚的工夫,四殿下就追着小橘子回来了……” “也就是说,若不是陛下突然离开,小橘子挖出荷包的时候陛下正在凝香阁中?” “对。”秀芸长长呼出一口气,道:“所以……那人就是想要让陛下在凝香阁看见这个荷包,如此陛下一定会怀疑……” 薛齐微微勾唇冷笑道:“可惜她太小看了娘娘,也太小看了咱们宫里的人,就算当时陛下没走,也闹不到陛下面前去。” “四殿下身边的人都是精挑细选的,昨天一发现不对就拿了悄悄交到我手里,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是恐怕到底瞒不过动手的人。” “本该事发,如今没发那人自然会有所察觉,还是先禀报娘娘吧。” 秀芸点头,“你先去吧,我再细看看这附近,说不准还有什么发现。” “也好,那我先过去。娘娘昨夜睡得不好,我来时娘娘还没起,或许还得一会儿呢,你不用太急。” 薛齐一路往正殿赶去,果然楚凝芷还没起。 等了没多久,白桃捧着冰盆进屋更换,楚凝芷听见这轻微的声音便揉着额角问道:“什么时辰了?” 白桃轻声回道:“娘娘,卯时末了。” “都这个时辰了?” 见楚凝芷起身,白桃走过去一边扶一边劝道:“娘娘昨天后半夜才睡得沉一些,还是多躺一会儿吧。” 楚凝芷摇头,“不了,躺着也睡不着了,今儿又事多,不如早点起来。” “你们昨晚也都没睡好,怎么这就过来了,这儿叫凌春她们几个伺候就行了。” “奴婢不累,不如在您身边伺候着安心。” 见拦不住她,白桃便叫人进来伺候洗漱,薛齐也跟着进来了。 楚凝芷一见他进来就打趣道:“你这人就是没有享福的命,都叫你休息了还上赶着找活干。” “主子吩咐的差事没办妥,躺在屋里就像有针扎,娘娘可饶了奴才吧。” 楚凝芷简单洗漱过,也懒得上妆,只将一头青丝用几根素簪挽起,又换了一身轻薄的衣裳。 伺候的人只留下白桃和薛齐,剩下的都打发出去,楚凝芷问道:“这个时候过来,有事?” 薛齐将方才与秀芸的发现一一禀报。 楚凝芷点点头,“这倒也不奇怪,不论怎么样,最终的目的都是要让陛下知道的。只是没想到就这么巧,陛下走了。” “娘娘御下有方,便是陛下没走拿东西也送不到陛下手中。” 楚凝芷失笑,“快别叫人笑话了,若真是御下有方就不会有这种事了,说出口还不够臊的。” “你们慢慢查吧,我会找个合适的机会告诉陛下的。” “奴才知道娘娘自有打算,但是涉及这种事言语之间还是得更小心才是,陛下的性子您是知道的,若是留下根刺在陛下心里,往后想拔出来就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