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不怪她?要不是她提出来要捐银子,能让各宫都掏银子吗?主子们拿不出来,又被减了份例,可不就都冲咱们使劲,不然能把咱们的月例银子都扣了吗?” “唉,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说懿昭容是捐了一大笔银子不假,可她只是自己节省了银子捐,从来没提过让各宫都捐的事。” “真的假的?”小太监眼睛一下子瞪大了,语气里满是诧异:“你从哪听说的?不是懿昭容还能是谁?” “白日里清雪的时候听人闲聊说的,懿昭容体恤外头,既担心灾民也担心如今防灾的御林军,自己省了份例掏银子补贴他们。” 老太监拢了拢身上的被子幽幽说道:“这么好的事陛下可不是要嘉奖吗?这一嘉奖自然就有一样想得嘉奖的人想别的办法了。” “你的意思是有别人想学懿昭容,所以才有了咱们被克扣的事?是谁?是许……” 老太监动作飞快,一把捂住了小太监的嘴,“你这张嘴呀!方才说了懿昭容,如今又要说那位吗?” 小太监呜呜两声,待老太监松手,小太监才嘿嘿笑道:“这大晚上的,外头都能冻死人了,谁会愿意出来呀,没人能听见,就咱们说说话而已。” 话是这么说,小太监还是左右看看又放轻了声音问道:“真是那位?” 老太监同样小声回道:“那位如今管着中馈,宫里有什么好事能绕过她去?各宫主子捐的多,自然也算是她的好处。可怜了咱们这些人,不过是底下的小虾米罢了。” 小太监若有所思,“这么说来,这回还真是不怪懿昭容。” “何止不怪呀,懿昭容最是体恤,要是能到她宫里去伺候,那可真是掉到福窝里去了。” “广和宫确实待遇好,听说打赏都格外丰厚些,不过也不至于掉到福窝里那么夸张吧?” “这你就不知道了,如今各宫都紧衣缩食,底下的人日子更不好过,唯独广和宫不一样。广和宫不止没扣下人的月例,还额外给添了不少。” “尤其是咱们这样粗使打杂的,主子补贴不说,还有单算的炭火茶水。若是冷了,还有地方能暖身子,哪怕今年冷,也没遭什么罪。听说还是走主子私账的,不算在份例里呢。可不是掉到福窝里了?” 小太监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真的?还有额外的赏?” “当然是真的,广和宫的人都这么说,还能有假?而且我瞧了,今年这么冷,广和宫外头打扫的太监手上都没生什么冻疮,可不是没冷着?” 小太监低头借着零星的火光看看自己手上的冻疮,这回是彻底信了,“这么说来,还真是掉到福窝里去了,瞧瞧咱们,这么下去能过几日还不知道呢。幸好发冬衣的时候还没提捐银子的事,不然恐怕连今日都捱不到。” “唉。”老太监不住叹气,“只盼着雪赶紧停吧,再不停只怕真要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