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这几日,大皇子和广和宫那边的牵扯,可是越来越深了。因着您的意思,大皇子再没进广和宫的大门,可他来往寿康宫总能碰见四皇子和六公主的,时日久了,就更是分不开了。” 翠心说着也觉得有些气不过,“偏大皇子去寿康宫请安,您又不能拦着,让他们得意了这么久。” “楚凝芷那个贱人心思深沉,狐媚勾引了陛下,如今又要抢本宫的孩子,本宫不会让她得逞的。” 皇后心里定下了要养六皇子的心思,只是一时想不到如何才能成事,毕竟她如今受轩景帝厌弃几乎是被关在承晖殿的。 若是直接开口,轩景帝未必肯听她说话,更别说是把六皇子抱到她宫里来了。 正想着要怎么办时,忽听外头一阵小跑,翠心正要呵斥,就听外头宫女喘着粗气禀报:“启禀娘娘,福全公公来了,说陛下有事要问您呢!” 皇后闻言愣了愣,一时猜不出是为着好事,还是为着坏事,但是不管是好事坏事,轩景帝派过来的人肯定还是要见的。 直到福全满脸笑容地进门行礼,皇后的心才放下来些,“陛下让你过来什么事啊?” “回皇后娘娘,刘贵人难产薨逝,六皇子如今在太后宫里养着,陛下让奴才过来问问您,是否愿意把六皇子抱到您这来养?” 皇后一下子被这样的喜讯砸懵了,一时有些不敢置信:“陛下真的要让本宫来养六皇子?” “正是,皇后娘娘您是六宫之主,是皇子嫡母,若您愿意,六皇子自然要由您养的。” “而且陛下说您一直惦记着小产之事,若六皇子能给您带来一二慰藉,便是最好的了。若您不愿意也无妨,您只继续静养就是。” “这本就是本宫分内之事,既然陛下信任,本宫怎么会不肯呢?”皇后的笑意压也压不住,“不知六皇子什么时候抱过来。” “最多两日便能抱过来了,陛下说,六皇子有些体弱,若频繁劳动怕损了身子,所以这两日稍微养养便给您抱过来。” “好好,本宫也趁此机会好好置办些东西,本宫宫里长久未养小孩,得再安排一番才是。” “皇后娘娘慈母之心,天地可鉴,既如此,奴才回去禀告陛下,奴才告退。” 福全退了出去,皇后这才不再抑制自己,看着翠心笑得合不拢嘴。 “当真是老天助我,陛下竟要把六皇子记在本宫名下!” “可见是陛下惦记着您呢,宫里上上下下那么多人巴望着要一位皇子,陛下却是谁都没给,直接就来问您了。” 翠心笑着看皇后:“如此便解了娘娘之急,既缓和了与陛下的关系,又可叫大皇子无心与那边往来了。” 皇后扬了扬头,不无得意地说道:“到底本宫是陛下的原配正妻,那起子小人如何与本宫相较。” “娘娘说得正是,如今终于有了起色,娘娘这回可要徐徐图之,不能再给旁人陷害您的机会了!” “翠心,你去把次间收拾出来,待六皇子抱过来就安置在那,如此他有什么事本宫也能听见。” “是,奴婢这就安排人去办,今儿就能收拾出来,娘娘放心吧。” 做奴才的都是主子好他们才能好,如今,皇后眼瞧着要转运了,连着整个承晖殿的气氛都不一样了。 众人面带喜色、手脚麻利的收拾,将用不着的东西都收到库房里,紧急找内务府又安置了一张小床,给各处矮塌都换了绵软的软垫,又在地上铺了厚实地毯,几个手脚快的还缝了几个颇具童趣的玩具。 不多时,这屋里的摆设看着便像是给小孩子住的了。 翠心扶着皇后走过来,皇后看了很是满意,“不错,如此旁人也挑不出什么不对来。” “娘娘对六皇子自是一万个上心,都是照着大皇子从前的装饰摆的,谁能挑出什么来呢。” 皇后点点头,“陛下既然把六皇子送到本宫这里,本宫自然要尽为人母之责。” “你说的对,六皇子亦是八个月所生,或许他就是本宫的皇儿回来了,他舍不得本宫便托在别人的肚子里来找本宫了。” …………………… 福全回来禀报的时候轩景帝还在广和宫没走,楚凝芷就坐在旁边听了一耳朵,听见皇后果然没有拒绝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这便好了,陛下也可松口气。” “既然皇后愿意,那朕便去和母后说一声,这几天六皇子的病好了不少,收拾收拾,寻个时候就给皇后送去吧,这样母后也能好好歇歇。” “那陛下快去吧,都这个时辰了,弘儿和妍儿还没起,臣妾去把她们叫起来,再睡下去,晚上怕要睡不着了。” 轩景帝拍拍楚凝芷的手,没再说什么,转身出去了。 “六皇子有了去处,娘娘可以放心了。” “只是一时罢了,让兰喜多注意点六皇子的情况,若有什么事儿,速来报我。到底是我一手安排了他到皇后那里去,若真出了什么岔子,我心里也难安。” “奴婢明白,娘娘放心吧。皇后行事虽有些癫狂,但也不至于伤了六皇子,毕竟是她自己愿意的。” “这可难说,她自己的亲生儿子她都那样,一个只是记在她名下的养子,又怎么能保证呢?” 这话素楠也反驳不了,皇后对大皇子的狠劲,到现在想起来仍旧让人咋舌,能对六皇子有多好还真不好说。 太后自打养了六皇子就没睡过一个整觉,和当初养四皇子、六公主时候的天伦之乐完全不一样,不过几日便憔悴了不知道多少。 四皇子和六公主都是不爱哭的,饿了、拉尿了、不舒服了,哼唧两声,叫着人过来也就完事了。 可六皇子不哭倒还罢了,一哭便停不下来,有时候甚至是哭到睡着的。 这两日虽然好些了,但也仍是让人不放心。 太后是清静惯了的,虽然这一年多四皇子和六公主时常过去,但也没有这般能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