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许妃管事经验不多,但她出身高门,管家的事情肯定是学过的,再加上底下那么多经验老练的管事嬷嬷,怎么会什么都没有发现呢? 再者,静妃从前也管过宫务,竟然两个人都没发现吗? 楚凝芷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皇后怎么可能把账目做的那么干净,这么多年都查不出一点问题呢? 皇后要是有这个本事,哪至于落到现在这个境地。 除非是有人暗中在帮她。 宫里有这个本事的,也就是那两个人了。 从前她就怀疑过,皇后在宫里这么多年,各种事情都弄得一团糟,只是面上过得去而已,以太后的本事,她竟然一点都没察觉,一点都不管? 如今看来,不是不管,只是另有打算而已。 可是轩景帝和太后这样做目的是什么呢? 潘家本来就没什么本事,轩景帝要是想处置潘家根本没必要安排这样一盘大棋,如果说想拿潘家的事情对付敬王也说不通。 毕竟轩景帝也不可能提前几年就知道会出这样的事。 楚凝芷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就暂时把这件事压在心里,总有一天她会把这件事情查明白的。 宫里藏着的秘密太多了,她也不是轩景帝肚子里的蛔虫,做不到样样都猜的那么准,只能小心翼翼的试探。 “行了,都去歇着吧,这段时间有的忙呢。” …………………… 轩景帝自打去见了林嫔,连着三天没进后宫,直到千秋节当天才又来了。 虽然轩景帝说寿宴不大办,但毕竟是皇帝寿辰,怎么也不可能办得太简单,只是规模不能与往年相比罢了。 皇后到底没能参加寿辰,上首只坐着轩景帝和太后。 许妃虽然没有封号,但如今掌着理事之权,地位自然在静妃之上,所以今天也是她第一个敬酒。 “南方百姓都已经安置妥善,一切欣欣向荣,正值陛下寿辰,臣妾便借花献佛,以此恭贺陛下。” 轩景帝笑着应下,“爱妃有心了,此次寿宴处处得当,你办的很好,可见从前是有些埋没了。” “陛下谬赞,臣妾愧不敢当,臣妾需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宫宴一向是很没意思的,表面上看着觥筹交错热闹的很,其实全在做戏。 宴席上的菜也都是看着好看,做好了呈上来放了许久,味道早就称不上很好了。 不咸不淡的说了两句,敬一杯酒,就没楚凝芷什么事了,只在桌子上挑挑拣拣几道菜,吃上两口看着是个意思。 不然还要被人挑刺说是对宴席有所不满,麻烦的很,楚凝芷懒得和她们打机锋。 没意思的敬酒祝寿是从马才人出现转变的。 马才人站起身,“臣妾不会说话,想了几天也没想出来说什么祝寿,惟愿一舞为陛下助兴,但求为今日寿宴添几分色彩。” 话音刚落,殿内一下子寂静下来,万众瞩目之下,马才人却没有丝毫慌乱,可见这样策划不是一天两天了。 不知出于什么考虑,轩景帝没有拒绝,而是饶有兴致的看着马才人。 “爱妃的舞艺朕还有印象,甚为灵动,既然如此便跳吧。” 这下所有人都坐不住了,马才人当初能够入宫,就是在宫道上跳了支舞,如今竟然又故技重施! 许妃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看着马才人的眼神满是冷意。 马才人在她主办的千秋宴上邀宠无异于在打她的脸,如果真叫她得逞,靠着献舞复宠,那成为六宫笑柄的就是她了。 楚凝芷好奇的看向马才人,当初马才人跳舞她在殿内坐着,是没看着的,说起来倒确实有些好奇,不管轩景帝是出于什么打算纳了马才人入宫,但她敢在宫道上跳舞,想必是有些本事的。 不知道与其他人相比有什么不同,让马家如此自信她一定能被轩景帝看上。 寿宴无论办得多么简单,歌舞表演总是不能少的,乐师自然都是现成的。 马才人早有准备,此刻便去侧殿换了舞衣,不多时便已经准备好了重新站在殿内。 马才人开始跳,楚凝芷便觉出些滋味来,马才人的长相气派是清丽娇羞,但跳起舞来却更显冷艳,很是反差。 怪不得轩景帝会喜欢,送上门来的美人,怕是也没有几个男人会拒绝。 一舞罢,轩景帝眼中果然多了几分赞赏。 “马才人的舞跳得一向不错,今日看来,倒比从前更胜三分。” 马才人盈盈行礼,“臣妾为给陛下祝寿,精心练了许久,总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了岔子。” 轩景帝一挥手,“不能叫爱妃白练,有赏。” 马才人正要说什么就被许妃打断,“宫中舞姬还排了新曲预备为陛下祝寿,如今马才人珠玉在前,倒把她们都比下去了。” “哦?许妃还准备了舞姬?” “备是备了,可她们的武艺和马才人没法比,陛下瞧了可别嫌弃才是。” 轩景帝哈哈一笑,“心意最为贵重,朕如何会嫌?” 两人有说有笑,马才人的脸色却难看极了。 她前脚献舞刚得了陛下的赏赐,许妃后脚就把她和宫中舞姬相比,这不是在当众轻贱她吗?! 不只是马才人脸色不好看,位份比她低的还没来得及给轩景帝祝寿的嫔妃,个个脸色都很难看。 她们本来就不受宠,这几个月轩景帝忙,更是有许久都没见到轩景帝了,唯一能盼的就是这次贺寿给轩景帝留下一些印象,说不定还能被翻一回牌子。 可如今,这微薄的希望也被剥夺了,马才人献舞与许妃针锋相对,最后遭难的却是她们这些人。 如今,陛下要看舞姬表演,谁知道要看多久?谁知道看完了之后还会不会想起她们来?之后她们还能有露脸的机会吗? 难道盼了这么久千秋节,最后都只能从头到尾看别人说话吗? 只是不管她们是怎么想的,现在许妃和马才人都顾不上她们的想法。 今天的事情一出,就注定要有一个人输,谁都不想成为输了被嘲讽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