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景时局乱,大伙为了填肚子,拉个十几二十人就能成了匪,杀人劫货时还得留个字号。一来,说的是好汉做事好汉当,打亮自己的招牌。二来,就是给想落草的丁户一个山头,好让他们找着人入伙。
宋天啸手下这支竿子军,一营四百五十几人,退几年前还都是东北一路的大山头。后来因为官军围剿,不得已才给招了安。换了身皮草,摇身一变就成了川府的驻军了。不过这也就是场面上的说法,这兄弟们想的简单多了,谁给钱吃肉,那就指着谁干。今天护国军给开的粮饷,那咱就插护国军的旗子。敢明儿指不定变天了,谁给钱,那又换把旗子就行。所以说,这明了里给省政府效力,私下里偶尔还会捞些油水。
只是这会栽了,宋天啸开了个局,没想该来的弟兄没到,却把自己给套了进去。几百人一枪没开,硬让别的“绺子”全给绑了。
“这些跳子真他娘没用,听到咱字号那竿子都给下了。”
“你可听说没,翻垛子那出了信,说是那长头发老鬼储头子旺,叫什么贝勒。”
宋天啸只觉耳边一阵窸窣碎语,醒来后脑勺一阵子疼,心里嘀咕着:“他娘谁的手这么黑”。只见眨巴两下睁开了眼,才瞧清自己被丢在了一茅草堆上。
“你醒醒”宋天啸一脚踹了过去,踢的正是那杨秘书长的贵客。眼下这会可是被那些绺子带老窝了,门口还有人守着。
老头被宋天啸这大脚一踹,顿时人也才跟着醒了过来,这一看环境,刚想大声咋呼,可宋天啸看着急了,整个身子压了上去,一个劲往他身上乱蹭,堵得他一阵吱吱唔唔。
“想活命就小点声。”宋天啸威胁道,示意门口有人。老头一听,顿时身子就像泄了气的皮球,这才安静了不少。
“这怎么回事?你们杨长官在哪?”老头子低声叫唤了两句。
“被绑票了你还没明白?你到底什么人,外面那些竟然连官军都敢动。”宋天啸问道。
听宋天啸这么一说,老头子突然慌张了起来,四下好像找寻着什么,可遂一想起,又才长舒了一口气。只是对于宋天啸的质问,他想了想终归没有开口。显然,对于不认识的人,他并不是多么信任。
“妈的,晦气。”见老头子沉下了声,一脸提防,宋天啸呸了一口,人只顾往角落窝着,低声喃喃道:“反正老子也不是什么贵人,管你给人红差砍了。”
“红差?你说什么,他们竟然要砍了我?”老头子顿时慌了,那红差可是刽子手的别称,这耳朵听着,手脚却不住的抖了起来。
宋天啸微咪着眼,他不过也就是听闻看守的说了几句,大概猜测到了眼前老头的身份,而后自己还给夸张的润饰了一番。这会心里盘算着,要老头真是当年的那些个王公贝勒,那富贵堆里扎出来的,肯定惜命得很,禁不起吓。没想这才一个照面,老头当真就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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