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得好,三根香里走阴阳。倒斗的人早已习惯了逢山开山,逢路开路。常在河边走,就没敢想不湿鞋,打出香堂那一刻,就得端了掉命的准备。所以只要还有路子可以趟,那我们都还是暗暗庆幸一番。不过学术研究团队不同,他们走惯了程序,背的要点是安全第一,探险精神真的不如我们。正是职业性的瞻前顾后,成就了团队领域里的极限。
这索结青铜车不大,四个人相互挨着都显得有点拥挤,就知道大宝拉着前端一个扳手样子的部件左右拧动,想是年月久了,许多地方老化黏合,搞了有一阵子这青铜车才缓缓动了起来。
身下走出有一二十米,可四周除了黑暗,就只留下青铜车浮跨着链条的咯咯声。此番听着,不免令人一阵阴郁。有几个拐角的地方,青铜车速度也没降慢,煞一看都以为要给撞到石壁上。为了驱散这样的不适,乔学文将火折举过了头顶,使得眼前稍亮了一些,才说:“大宝兄弟,要我说,咱们是不是迈步子来的安全。”
大宝打一开始就没闲着,照他说,这当今地下产业走的是铁轨翻斗式矿车,而我们身下却就都是青铜打造,走得更是两条索结,虽然原理上相近,可区别还是有的。他那懂行的脑袋扯弄了半天,见这乔学文发问,手里一边整弄一边说道:“迈步子?这说得轻巧,如此建的石壁道子会有许多坑井,要没脚下这家伙样式,咱指不定一抹黑给填哪个坑道里了。”
石壁道子一路往下,索结链子声响咯得越大,我探头看去,火星沫子都喷出不少,便说:“大宝,你他娘就不知道把速度降下来一些。整的跟一马车快,要不牢固怎么办。”
“弄着呢,这款式改进了上千年,你也给点时间让我整明白不是。”大宝头也没回的窝在一处摆弄。
我坐在后头,看着身前,只瞧出边上一抹抹残影,脑瓜子都给转晕了。就在这时,“前面。”乔以沫说话声音大变,隔着一个乔学文,我都能感受到她身子里传出的颤动。
这后边一段直来直去,顺着她指着的二三十米外看去,就瞧见两截索结穿出石道,悬在半空往着黑暗延伸。起先那看着景色的闲情逸致全给一扫而光,那索结虽然挂着青铜车,可看起弯弯散散,也不知道石道外是多深,要是一不小心整翻了,那整车人还不得给倒下面去。
我摁了乔以沫肩膀示意不要慌。朝着前边拨了大宝一下,说:“整明白了没,前面看着好像有道深渊。”
大宝这时身子回了过来,火折子下,我就见它汗珠子布了一个额头。这石壁道子里清凉,火折子也没啥热度。要说发汗,那铁定得是冷汗。就我心知的大宝,那是湿了鞋都不打认栽的,一多半的事不被他看在眼里,要是真的也给他吓出一身冷汗,那我还得重新掂量掂量,眼下还有谁来安慰我。
大宝手头往前伸了一下,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我就看着那手里,举着一弯似曾相见的青铜物件。猛的回头探向边上,这才看清那青铜车前安就的扳手不见了。
“崩断了。”大宝憋了许久说出一句。
要不是车内拥挤,我这身子一软就得往后晕倒。那青铜扳手可是斗车的关键,要前要后,左转右拐,要那部件给坏了。就是方向盘没了,刹车也没了。
混乱间就听到石道里一声巨响,身下的青铜车好像垫到了大石,伴随着耳畔一阵嗡嗡轰鸣,嗖的一声冲出了石道。没了法子,我们四人只得相互依着,生怕哪里颠簸一下,人就给抛了出去。身子此时尽量的下沉,就只给露出了一个人头。我看着石道外像是一条裂缝,铜轮下的索结接着大几十米外的另外一头。青铜车冲到一半的时候,突然间裂缝内卷过一道大风,索结链子剧烈晃动了起来,我那心悬着,就和走钢丝一般。就是看得不远,那眼神还是能瞧见黑暗中的深邃。
好在青铜车下冲后劲够大,虽然索结弯散,可一溜烟几十米就给撇在身后。就见眼前又要冲入一处石道,摇摇晃晃的索结使得我们生怕这青铜车跑偏半分。要真如此衰,就这劲头蹭过石道口,都够给咱车上几人削成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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