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沿石阶而下。</p>
暗道没有他想象得幽深。</p>
有炁流金光护身，也不用费心点灯。</p>
人往前走，影子落在后面。</p>
这可苦了身后的黑猫，正好落在影子里。</p>
纵然夜里视力再好，一走进这地下，便是闷头连方向也找不到。</p>
见那白衣越走越远。</p>
“喵——呜——！！！”我要丢了，我该死呜呜！</p>
黑暗里，一双大手捏了捏毛绒绒的圆脸。</p>
“你真想跟着我？”</p>
黑猫转着圆溜溜的眼睛不说话。</p>
“那就叫你…”少年想了想。</p>
黑猫荡起尾巴，优雅平衡地跃上少年肩膀，伸爪想摸摸这个人类的头发与它的有什么不同。</p>
“小白，白白。”幽暗中的少年满意地笑了。</p>
“喵？”黑猫闻言，爪子又停在半空中。</p>
这位俊彦，你眼神是不是不好？</p>
我一只黑猫，你叫我小白？？</p>
喵喵喵？？？</p>
黑猫瞪着铜铃般的眼睛。</p>
像是知道猫儿困惑。</p>
沈墨回答。</p>
“小白，你来提醒我，知黑守白，做人要记得自己有良知。”</p>
“我不想某日术有所成，变得和某人一样，为所欲为，把这世界搅得无法无天。”</p>
听起来还挺狂妄。你当自己是神仙咯，翻手为云，翻手为雨的。</p>
黑猫无奈地“喵”一声，晃了晃尾巴，算是答应了。</p>
一猫一人再往下走，见开阔平地。</p>
有灯亮，光影摇曳。一股奇怪的油腥味扑鼻。</p>
灯下石台，有白瓷大碗里浸着油脂的麻绳，正滋滋燃烧，不时冒出股股黑烟。</p>
黑猫跳到地上。</p>
沈墨环顾四周。</p>
石台右侧是一个布阵诡异的祭坛。</p>
坛前悬挂着数十张猫皮，低垂的猫头双目空洞。</p>
坛上摆满了死鱼与死耗子，两碗油灯各立在侧。</p>
这祭坛说来也简陋，足有一米宽的神龛空荡荡。</p>
一眼看去，便煞气浓重，乌烟瘴气，绝非正道。</p>
灯影一摇，照见墙上有副白描肖像。</p>
女子薄唇叶眉，头梳双髻，肩披帔帛，穿着似古人。</p>
泛黄脆薄的画纸被人用浆糊粘补了几次。</p>
沈墨盯着墙上的画像。</p>
石台上破旧的洋钟“咚咚咚”敲了十一下。</p>
坛前正中的猫骷髅里迸出猩光，黑炁窜出。</p>
只见一只猫脸尖耳怒目，浑身瘦骨，躯体似人，脊末有尾。</p>
幽魂悬在空中，暴虐呜咽着。凶狠地望向沈墨，血盆大口直扑而来。</p>
少年身旁的黑猫倒是冲到前面。</p>
“喵呜！！！”</p>
黑猫跃向空中，变成狮虎般的大小，挥爪如山崩。</p>
地下的墓室晃了几晃。</p>
黑猫颇为得意地望向少年。</p>
“喵？”怎么样？</p>
不等它向沈墨邀功请赏，猫鬼一声厉叫。</p>
密室里一片漆黑，所有火光熄灭。</p>
“喵！”</p>
哪里还见得那如狼似虎的巨猫，又变回一小只。</p>
少年也不惊异。</p>
“原来你怕黑。”</p>
黑猫缩了缩脑袋。</p>
“以后我再研究你。”</p>
木剑飞转，沈墨随金光而去。</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