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兽性与爱

“绯红之月就是一直在影响着人们，来自于月亮的污染主要针对绯红海沟，因为辐射范围太广的原因，它的效果并不强，但若是集中在一人身上，呵呵……” 洛尘听着，有个疑问，“那把绯红海沟驱逐出去不就完事了么？” “不可能的，海沟就相当于基石，承担着整片的灵性之海和泡沫，并且灵性之海的海水就来自于海沟，没有了海沟，一个人的灵性就会消失，精神也会崩落，灵魂空间完全崩溃，人也就会死。” “其实兽性，也十分重要，即使在寻常生活中，也摆脱不了兽性，虽然说得难听，但兽性是为了你好，比如暴食，色欲等，都是为了生存与繁衍，暴怒、恐惧、懦弱可以保护自己。” “其实，色欲在加上人性之后，被称为……爱，可以完全脱离肉体的一种强烈感情，是抵抗绯红海沟最强大的武器，也是人类最强烈的感情中，仅次于恐惧，唯一有时候超过恐惧的。” “失去兽性，失去一切。” “人性源自于兽性，但高于兽性，组成完整的人，两者缺一不可。” “压制兽性，利用兽性，保持人性，这才是一个稍好的人。” “你们看向天空。” 路泽重新调整视角，重新变为了青色巨树下面。 他抬头望天。 照亮天空的不是太阳，这里不会有太阳，自然也就不会有黎明，在路泽这里，照亮天空的是璀璨如同女神裙摆的极光。 一道道颜色不同的极光来自于不同的方向，组成了浩瀚的星空，汇聚于青色巨树顶端。 绚丽多彩的星空充满了神秘的童话色彩，足以让少女心动，让人心驰神往。 “那……”洛笙的语气有些迟疑，“不是现在的你们可以了解的。” “总之，灵魂空间，你们所了解的，只是相当浅的一面，去探索吧，在未来，去抵抗兽性吧，利用那些回忆，当作自己的武器，强化自己的精神力，做一个稍好的人。” “另外提醒你们一句，精神力越强，兽性也就越强烈！” “兽性可以是暴怒，也可以是正义，可以是贪婪，也可以是节约，可以是嫉妒，也可是奋发图强，可以是恐惧，也可以是生存，可以是色欲，也可以是……爱。” “想要完全压制兽性，不可能，你们要尽量做到……平衡，从兽性中，剥离出人性。” 路泽花了很长的时间，走到了岛屿的边缘，他望着星空下的海面，有些感触。 他的身体化作虚无，存在于灵魂空间的任意角落。 灵性之海的底部，一颗颗的记忆泡沫散发着强大的光芒，镇压着绯红海沟。 “路泽，你平时很和蔼吧，很善良吧。” “嗯。” “那么，你兽性的反扑，将会比任何人都要强烈，体现在每一次的精神力晋升。” “嗯。” “你为什么一点都不慌张。” 路泽点开了一个个的泡泡，回忆充斥着他的脑海。 一个金发的女孩，面色苍白，双唇没有血色，穿着单薄的衣服，在风雪中，紧紧地抱着他，想要用那可怜的体温去抵抗世界上所有的严寒。 她的目光没有孩子般的幼稚，反而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拥有这样眼神的人，意志就连顽石都可以去击碎！ 世界上不会有任何东西能束缚住她。 昏迷的路泽吃力得睁开了眼睛，将女孩的样子深深地印在了自己的脑海中。 再次点开一个泡沫。 遍体鳞伤的她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双目露出了凶狠，走向了台阶，坐上了那最高的王座。 整个理想之城似乎是拥有了新的主人，散发着神圣的光辉，威严的圣歌充斥着每个人的脑海，摧残着所有人的精神。 又点开一个。 破败的孤儿院中，身穿简陋衣服的女孩，坐在长椅上，呆呆地望着沙地中玩耍的孩子，她没想着融进去，也融不进去。 孤独充斥着她的内心，那么沉重，又那么轻柔，像是水，要把人淹没。 扭头看向坐在旁边的路泽，她笑了笑。 又点开一个。 两人拥有了新的家，女孩买了菜，笨拙地研究着菜谱，炒辣椒忘了开排风扇，被呛到流泪，不停地打着喷嚏。 切洋葱的时候不小心切到了手指，那沾着洋葱辛辣汁水的伤口所带来的滋味，让她眉头略微皱起。 路泽知道，她不是因为痛，而是因为生活。 下一个。 路泽坐着小板凳，瞪着眼睛，看着女孩聚精会神的画画，似乎是害怕打扰到女孩，路泽屏住了呼吸，把小脸憋得通红。 女孩趁路泽不注意，将沾着颜料的画笔在路泽的脸上勾勒出长长的线条，忍不住捂着嘴笑了起来。 路泽见女孩笑了，也笑了。 —— “为什么是园的呢？” 树荫下，路泽望着地面上的圆形光斑，问道。 “因为小孔成像的原理。” “原理……” “因为叶子的缝隙像针孔一样小，以它为点对称，太阳的形状就会被颠倒着映在地上。” “点对……” ---- 一只毛发脱落成一片一片的小猫，在纸箱子里，粗重的呼吸着，身体也不断起伏，艰难活着。 “救不活了，它就要死了。”女孩拿着美工刀，想要拉开用身体掩盖着箱子的路泽。 “不，不行！”向来对女孩言听计从的路泽罕见得没有像往常一样。 “我帮你杀了它！” “不，不行！” “为什么不给我！” 路泽抱着箱子从家里跑了出去，冲进了外面的雨幕之中。 画面一转，一处陋巷中，路泽跪在地上，对着纸箱子哭泣，他的伞放在了地上，给小猫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已经湿透。 女孩站在旁边，给路泽打着伞。 “为什么要哭，你明知道它会死。” 路泽没有说话，只是在哭泣。 “弱者就会死。” “不是的，不是的，姐姐你也在哭。” 洛雅有些疑惑，“我没有，我是绝对不可能伤心的。” “你也在哭。” 洛雅沉默了。 …… “因为，我心中充斥着信仰，有着属于我的《圣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