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传来极轻的声音，“……快了。”</p>
“那快睡吧。”女孩继续压低声音，轻声道，“一点了。”</p>
手机里传来一声极淡的笑，紧接着，微微响起些杂音，“你挂吧。”</p>
那人带着淡淡的倦意，低声道。</p>
“你先睡吧。”景亦染道。</p>
姜祖熙顿了下，抿了抿唇角，没说什么。他躺在床的右半侧，手机安稳放在枕边，轻轻闭上眼。</p>
今晚的夜很静，也可能是时间太晚的缘故。似乎连月亮呼吸的声音也能听见。</p>
景亦染也枕在一边，垂着眼睫，静静听着手机里传来的逐渐平稳的呼吸声。</p>
这感觉，好奇妙。</p>
陪着一个人睡觉。</p>
听着他缓慢的呼吸声，感受他的气息越过遥远的距离来到她的身旁，带来一份心安一份触动。</p>
远比任何一句情话都让人甜蜜。</p>
为了这份稀缺的感觉，景亦染硬是开着免提，睁着眼睛躺到了凌晨两点。</p>
直到，玄关传来指纹锁的声响。</p>
闻声，景亦染撑起身子，下床穿着拖鞋跑了出去。</p>
离开之前，她为了防止吵到姜祖熙，终于把电话挂断了。</p>
景亦川低着眉眼，换了鞋，正准备朝客厅走去，一抬眼，看到了景亦染站在那里静静看着他。</p>
他微微顿了下，“……吵到你了？”</p>
景亦染朝他走过来，“本来就没睡。事情很多么今天？”</p>
景亦川面无表情摇了下头，随即绕过她走向客厅。他在沙发上慢慢坐下，眉眼有些许倦意，揉了揉额角。</p>
景亦染去小吧台给他倒了杯水。</p>
景亦川微微抬眸，扫了眼女孩忙碌的身影，眸子微微凝了下。</p>
以往的半夜，他一个人回到空荡荡的房子，根本没人会给他端杯水。</p>
景亦川的眼睫微动，慢慢垂下。</p>
……妹妹留下来，也不是不可以。</p>
毕竟在他身边，很安全。</p>
景亦染把水端过来，递给他。</p>
景亦川接过水，淡淡抿了一口。</p>
“你平常都是这个点回来么？”景亦染看着他。</p>
景亦川把水杯放在一边，眉眼毫无波动，嗓音淡冷道：“不是。去睡吧。”</p>
他没什么情绪地站起身，朝小吧台后的主卧走去。</p>
景亦染也跟着站起来，低声问：“那我明天……不，今天可以回学校么？”</p>
“不行。”那人头也不回。</p>
闻言，景亦染皱了下眉。她跑上前去挡住青年的路。</p>
景亦川的脚步慢慢停下，几乎微不可闻地叹了声气，冰凉如水的目光波澜不起地望着她，“你到底想干什么？”</p>
“我周三有很重要的活动。”景亦染仰头看着他，小脸很平静，一字一句淡道，“同学们都付出了很多，我不能成为他们的意外。”</p>
难得听到她说出这样的话。</p>
而且是用这样的态度。</p>
景亦川静静盯着她，眸底划过一道极暗的光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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