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本来是神清气爽的，现在开始幻痛了。</p>
“都坐这里干什么。”海什木抱胸，“看珍稀人类？”</p>
“嗯，看珍稀人类。”帕尔点头，“海什木很珍稀。”</p>
“他没在夸你。”阿蒙瞥了一眼帕尔，只觉得树王空有学识却完全不懂人情世故。</p>
“我夸海什木就够了。”帕尔看都不看赤王，满心满眼都是名为海什木的存在，“海什木，真高兴你能这么快回来找我。”</p>
“回来找的是赛诺。”海什木回答。</p>
帕尔微笑点点头，非常贴心地往后退了一步，给海什木让出视线的直道，方便海什木看到熟悉面孔的全貌。</p>
“有什么事你们可以在这里说开。”帕尔温和地开口，搭在阿蒙肩膀上的手让他们的关系显得非常友好，“我和娜布都会帮忙的，你说对吧，阿蒙？”</p>
潜台词：盯着你呢，别想用赛诺的身份和海什木套近乎。</p>
“嗯，当然。”赤王颔首，“正好你和娜布也可以帮忙做个见证。”</p>
他垂下眼眸，声音语调毫无起伏。</p>
但似乎正因如此，才更叫人能读懂他平静外表下的疯狂与绝望：“我找了你很久。”他这样说：“我以为我只是得到了未来的一段记忆。”</p>
帕尔的指尖瞬间攥紧。</p>
阿蒙在说实话。</p>
可用这种语气叙述，何尝不是在卖可怜？博同情？</p>
还拿了他和花神作为他历经艰难的佐证……甚至他们两个还不得不帮忙接招。</p>
这个以理性治国的神明，狡猾得非常善于利用人心。</p>
海什木看不见的位置，他们又在暗中较劲，娜布在稍后的位置可以清楚看到这两人哥俩好勾肩搭背的同时，背后你来我往上演着厮杀的默剧，都不知道自己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p>
她叹了口气，不着痕迹上前将帕尔和阿蒙分开，这次选择站在了阿蒙这一边。</p>
作为赤王的多年好友，并且曾经多次借助梦境帮助阿蒙梳理烦忧，娜布清楚知道眼前这位少年模样的神王有着怎样的经历。</p>
从孤身一人探索，到放弃背负的任务，去寻找同伴的渺茫线索。</p>
他曾经可以坚定不移地相信自己身处幻境，哪怕这里自成世界，哪怕这里自有规则，可假的终归是假的。</p>
一个月他可以坚信不疑，一年他可以砥砺前行，那么十年、百年他都生活于此，他在这个世界经历的时光已经是他作为风纪官人生的数倍漫长，他真的还可以笃定告诉自己，过去的自己是真实的吗？</p>
……他可以。</p>
真让人难以置信，他竟然可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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