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p>
那是和雨林与博士相见时截然不同的感受。</p>
之前的他选择自我放逐, 本就把自己活成烂泥死水，面对找上门来的博士也自知没有报复的能力，逃得了就换个地方生活，逃不了就接受现实, 主打一个摆烂。</p>
但是如今的情况和那时候是完全不一样的。</p>
他有了资本, 腰板也可以挺直, 而在这种状态下遇到的不是别人，是最初将自己拉入深渊地狱的魔鬼，要是能完全保持住冷静，才是怪事。</p>
他的杀意从未那么明显, 若是目光能够将人生吞活剥，此时的博士已经是死无全尸的状态。</p>
“你怎么有脸叫这个名字……”</p>
“哎？这个名字对于你来说意义非凡吧，毕竟若不是我几百年前将你从那些愚民身边带走，你就真的只能在那个村落默默无闻地死去了吧。”博士仍然是海什木的模样，若是不听他口中的言论, 他笑起来的模样还是相当好看的, 就像是沙漠之中开出的绿洲之花，像是海什木的养父期待他长成的那般模样, “没有获得神之眼就能凭借沙漠古籍制造出堪比遗迹守卫的耕地机, 这样的才华, 湮灭于愚昧的村庄, 不是很可惜的事情吗。”</p>
博士的眼中映出海什木的模样，用一种轻易能挑起海什木情绪的调侃口吻说话：“难道不应该感谢我把你带出来了吗？”</p>
海什木站在迪卢克的身后，负面情绪越发极端的情况下，他反倒慢慢冷静下来。</p>
纵然明知道博士是在刺激他的情绪, 海什木也很难控制住自己的怒火和将眼前之人千刀万剐的冲动，他只是看似稳定住了自己的情绪而已, 衣袖下的指尖已经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惨白的色彩：“哦，那我是该好好感谢你。”</p>
感谢博士抹去了他曾经的名字，让他有一段时间只被以IV号实验体的名字呼来喝去。</p>
感谢博士切除了他的脑叶，让他在实验之中能得到久违的安宁，不用去思考发明制造，因为从那时起他的大脑就成了沙漏，能留住的东西寥寥无几。</p>
感谢博士屠灭了他从小生活的村庄，让他从实验室出来也无家可归，找不到过去存在的一切甚至是养父的墓碑，最终只能四处流浪，四海为家。</p>
他真得好好谢谢博士。</p>
海什木很清楚这些话说出来不但不能博得博士的任何同情，更会让眼前之人清晰意识到博士对海什木的影响如跗骨之蛆那般如影随形，好似海什木一辈子都无法逃脱他的阴影。</p>
海什木冷笑看着博士：“听说你以前也是教令院的天才？你对待有天赋后辈的方法，是从教令院里继承的吗？我还以为你自比贤者，不乐意和他们讨教，原来不过是一丘之貉啊。”</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