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念知道,这件事只可能是司薄夜做的。 昨天晚上,她第一次把自己的身世经历告诉别人。也是第一次告诉司薄夜,她背后疤痕的来源。 按照男人的性格,既然她的养父已经死了,他自然会把这笔账算到江晟头上。 不过——绑架,把人打得鼻青脸肿,烙铁烫满背血泡,最后再扔垃圾一样扔在医院门口。 她不得不说,听着还挺解气的。 遗憾没能亲临现场看看。 “江晟在哪家医院?” 江念对着电话,漫不经心问了句。 司薄夜的人做事,应该不会留下痕迹。但毕竟是违法犯罪,她还是去确认下情况比较好。 要是有痕迹,那就毁尸灭迹。 “就在江城一院,我等着你过来!”陈馥兰在电话里咬牙切齿。 挂了电话,一边的江冉冉对着病床,对着仍旧昏迷不醒的自己爹哭成了泪人:“妈,我爸他会不会死啊?” “死倒是不至于,”一旁的医生道,“病人虽然伤得重,但所有的创伤都避开了要害,只会给他带来之后很长一段时间的痛苦,却不会致命。” “这到底是谁做的,好歹毒的心思!” 陈馥兰也对着病床哭起来,“老公,你这到底是得罪了谁?” “该不会真是江念那个小贱人把你害成这样子,要生生折磨死你吧!” 其实陈馥兰本来并没有想到,对江晟动手的人会是江念。 毕竟在她眼里,江念就是乡下长大的小丫头片子,哪里会有这么大的本事雇人绑架。更何况,江念今天还一整天都在学校。 是江冉冉听到自己爹后背被烙铁被烫满血泡,就算治好了以后也会满背留疤,突然想到她之前无意中看到过,江念背后好像也有疤,不知道是怎么搞的。 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说不定就是江念因为怨恨,对她爸做出了这种事! 江念刚进到病房,就看见了病床上全身缠得跟木乃伊一样的江晟。 看起来的确伤得不轻。 江冉冉立马通红着眼冲过来。 恨不得把江念给吃了:“江念,你说,这是不是你找人对爸爸做的!” “在学校里,你故意举报我,害我受处分。暗地里,你就雇人来绑架爸爸,你怎么可以这么恶毒?!” “什么举报,什么处分?冉冉,你这是在说什么?” 陈馥兰还不知道学校里今天发生的事,闻言顿时瞪大眼睛。 江念冷漠的目光瞥过来:“你凭什么觉得是我做的?” 江冉冉咬着牙:“不是你,还会有谁会对爸爸下这么狠的手?” 江念单手插兜,嗤笑一声。 “那你可真想错了,江晟这么多年干的不厚道的事情多了去了,得罪的人可不少。” “我还觉得,他居然今天才遭报应,还挺晚的呢。” 看样子,陈馥兰和江冉冉对谁绑了江晟根本没有头绪。怀疑她,事情本来也不是她干的。 这样一来,她也不用有什么顾虑。 “你……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 “看到你爸爸伤成这样子,非但不关心,还一副巴不得他受更重的伤早点死的样子?” 陈馥兰被这话气得浑身发抖,骂着就要冲过来扇江念巴掌。 江念还没闪身,已经有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挡在她面前,一把用力扼住陈馥兰的手腕。 语气冰冷,带着不加掩饰的警告:“陈女士,打人是犯法的。” “你应该不想你丈夫还躺在病床上的时候,你自己被抓进警察局蹲几天吧?” 是宋司尘。 腰背挺直,容貌俊朗出众。穿着一尘不染的白大褂,此刻眉梢蕴着寒意,不似一贯的清冷疏淡。 “小叔?” 一见到宋司尘,江冉冉顿时变了副样子,说话不自觉害羞起来。 宋司尘长得太好看了,让人近距离见到就情不自禁脸红心跳。 宋司尘却眉头一皱,语气带着几分嫌弃,淡漠道:“你还没有正式嫁进宋家,算不上我的侄媳妇,不用叫得这么亲近。” 江冉冉听到这话,只觉得脸上一热,忍不住咬住嘴唇。 因为她撒了未婚先孕的谎,就算是如愿抢了江念的婚事,和闻璟哥哥订了婚,宋家的人从宋老爷子到这个宋院长,也都不喜欢她。 甚至连宋家的下人,暗地里都嘲讽她是不择手段要嫁进豪门,小姑娘家家不要脸面。 江念在这里看到宋司尘并不意外,宋司尘本来就是一院的院长。 “既然江晟没死,我就先走了。” “哪天他死了,再给我报丧,我来上柱香。” 江念面带嘲讽,懒得再在这里多待,转身就走。 出门和宋司尘交谈时,语气才柔和下来:“司尘哥,你怎么会突然过来?” 宋司尘道:“本来是听说你父亲……江晟出事,顺便过来看一眼,没想到你正好在。” 想起少女已经和自己父亲断绝关系,又那样厌恶那个男人,宋司尘直接改了称呼。 正说着,宋司尘忽然接到电话,挂断后看向江念:“院里医生说江晟醒了,你要去看一眼吗?” “不必了,”江念道,“我饿了,去吃点东西就回家。也谢谢司尘哥刚才帮我挡下那巴掌。” “没关系,跟我不用这么客气。” 江念点头。看着少女离开的背影,宋司尘深吸口气,心脏仿佛又被触动了一下。 从小就抛弃自己的父亲,动辄就要扇自己巴掌的后妈,心机又会装可怜的继妹。他想不出少女到底是经历过什么,才能一个被扔在穷山僻壤的婴孩才成长为现在的模样。 她看上去越不在意,越证明她早已对这些人这些事不抱期待,越让他觉得心疼。 江念找了一家馄饨店坐下,点了碗三鲜小馄饨。刚吃了没几口,收到黎柠的消息。 【fox,有人花重金求购你那种早就卖完了的烫伤膏。】 【我一看对面发来那地址,那不是你那个渣爹住的地方吗。怎么样,这单你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