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标题:霸王定计谋垓下,汉兵议论军不前 项羽轻轻摇头道,“雄杰之心,寡人能解, 当年楚三大司马,龙且、曹咎、周殷, 两位柱国,柱国共敖,上柱国陈婴,皆是王侯之资, 龙且、曹咎战死,共敖为王,陈婴霸浙江,独周殷为大司马, 其心不甘,寡人早已料到,只是天下郡县就那么多,非寡人不裂土封赏也。” 项伯叹息道,“大王宽仁,然其功尚不足以封王,当年汉王其功尚在巴蜀, 哪有多余郡县给周殷。大司马位列三公,大王已尊贵周殷,是周殷不知感恩耳。” 项羽伸手示意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当务之急,应速议破局之策。” 项羽再次示意诸将相多多出计, 钟离昧再次道出自己的主张,“周殷与黥布会,南面淮水彻底被封, 彭越已与汉王合,西退陈郡之路已断, 据斥候报,齐兵已过鲁地,兵临彭城,濉水之北无路, 眼下当速寻易守难攻至高之地,筑城而守,伺机囤积粮草, 做壁垒守。如待四面汉之联军逼近,插翅难飞,望大王早做定夺。” 灵常道,“臣附议。” 项羽眸光看向季布,季布自觉很没存在感, 心中也确实无计可施,“臣亦附议。” 这个时候,项羽又看向先前反对的项声,示意其发表意见, 此刻项声也黯然失色道,“臣附议。” 项羽继续扫视帐内诸将吏,恒楚、邢说、公杲等皆附议。 听着诸将相皆同意铸城而守, 项羽的眸光也看向那简易的军事沙盘,“既如此,当退守何处, 以待反击。” 恒楚则发表意见道,“当夺僮县,此地依山傍水,易守难攻, 可掘水,与下邳、下相相连,此二地心始终属楚, 定可补充粮草与兵源。” 说到这里,钟离眛几次想插话,项羽则示意恒楚继续说下去, “今日畅所欲言,尽快定策。” 恒楚看了眼钟离眛,眼神中写着,“让我说完, 论资格,小子,我恒楚可不晚,与我相比,孺子尚嫩!” 钟离眛无奈的低下头,只听恒楚继续说道,“以僮县为中心,四面建营为实, 暗中连同彭城,以大王多年经营之根基, 一定可复得彭城。” 恒楚的话直接说到了项羽的心坎里, 再次丢失彭城显然是项羽的心病与耻辱。 见此情况,项伯决定再泼一次冷水, 直接打断道,“昔日善守彭城老将已不在,即便复得,何人去守? 汉军再次攻降彭城后,已摧毁城池防御体系, 得之不益,徒劳分兵驻守而已。 况彭城周围城池多被那灌婴降服,彭城不过一座孤城, 不可再使大王心生幻想,恒将军!” 恒楚闻项伯言,后面的话到嘴边却没了气势, 恒楚道,“恒楚复彭城之心急切,有不妥之处,请上柱国斧正。” 不过恒楚心里在琢磨,“项羽为王时,迁为令尹还好,毕竟有些才干, 可随着龙且、曹咎战死,反而随军为上柱国,反而不美, 毕竟军事能力不如钟离眛。” 项羽笑道,“畅所欲言耳,不必拘谨,叔父以为如何?” 项伯道,“臣综合一下令尹灵常,和我大楚战将钟离眛之策略, 可以垓下为战术要点,以此地三面环水,可据险而守, 一面则居高临下,利于楚铁骑展开攻势。 可将部分精锐部署在此,吸引汉联军主力在此, 大王实则可派精锐夺取徐县,在此隐秘设置王帐,遥控垓下战场, 只要有机会,大王便可由徐县南下渡淮水,入江东; 大王一旦入江东,势必复定江东,此局可活。” 项悍在听项伯所说时,频频点头, 待项伯说完补充道,“末将非常赞成,补充一下, 战术要点不必局限于垓下一处, 可将垓下四面皆设置为副战场,将垓下拓展成一场拉锯战, 并由此形成楚汉分界线,犹如当年荥阳成为楚进入关中之屏障; 如此,楚亦可建立新后方。” 项羽缓缓点头,“寡人亦有此思,欲以江东为根基, 分遣别将独略庐江郡、鄣郡,再以此反攻九江,重塑我大楚。” 言至于此,项羽道,“诸将听令……” 西楚大帐内不断响起唱诺声时, 远在数十里开外的营地里却是另一番场景。 几个汉兵围坐在篝火旁闲聊。 “咱们汉军为何停在此处,据说楚军渡淮水受阻, 正是前后夹击的时候,为何停在此处不前。”一汉军骑兵不解道。 “这你就不知晓,汉王总结固陵之败,接受张良、陈平建议, 转换策略,故而择一处待诸侯; 而且大军临时驻扎之地,也非常有讲究, 不仅要视野开阔,居高处,还要有水源等等。”另一名郎中骑说道。 “我听闻汉王为迎接魏相国彭越,特迎出三箭之地。”一位矮胖小兵对自己掌握的信息自豪道。 “彭越,那个欲裂土为王者?从何听闻,真否?”这名郎中骑激动的问道。 这位矮胖小兵道,“我可是从程黑将军那里得知。” 那其余的汉兵皆露出羡慕的眸光,“兄弟,认识程黑将军?” 这位小兵神气的昂着头,点头道,“岂能有假。” 就在这群汉兵议论的热火朝天时, 突然又响起一道声音,“程黑虽为将军,岂能常随汉王左右, 其信息早落后不知几日。” 那位矮胖小兵不悦道,“难道足下知晓最新消息。” 来者是个魁梧的汉子,“那是自然,我认识那谒者陈署。” “什么?可是那亲手斩杀楚大司马曹咎者乎?”这矮胖小兵吃惊道。 魁梧汉子点头,没有再开口。 这矮胖小兵忍不住道,“有何新消息,和兄弟们聊一聊。” 于是其余人也催促,这魁梧汉子耐不住道,“据陈署提前通知粮草辎重军之事, 可略知一二,据说那彭越与汉王会合后, 已接受命令准备赶往垓下方向。” “垓下,为何要去垓下?楚军现在不是在淮水岸边?”众汉兵不解。 这魁梧汉子看向中军大帐,“此乃为何,非我可知。” 顺着魁梧汉子看的方向,可见一处中军大帐, 那帐内酒香扑鼻,佳肴诱人, 而那红毯自大帐内一直延伸至营寨外。 大帐内,彭越一脸受宠若惊的样子,“汉王红毯列队相迎,越已受之有愧, 如今此等酒宴接风,越更是坐立不安,请命早日击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