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标题:登城父召平心生感慨,陈胜旧将叹战乱不息 灌婴和刘邦在赖乡会合聊些什么暂且不提,单说钟离眛和召平二将退出赖乡后,一路向城父方向而来。 至城父,钟离眛就对召平说,“汉王得灌婴铁骑,如虎添翼,野战于楚军不利,如守城,可阻汉军十数日不成问题。” 随后钟离眛非常郑重的给召平说现在追击他们的卢绾、刘贾军的特点,如何对付他们,尤其是针对二人实行分离的战术。 越说召平越觉得情况不太对,便询问钟离眛楚军不是要渡过淮河,随项羽控制淮南流域,建立南楚,与汉继续对抗吗。 钟离眛这才道出和项羽等人秘密协商的要义,言韩信、彭越已经感召刘邦之使,正率军而来,肯定不会放项羽那么容易渡过淮河而夺去九江, 肯定是围追堵截,项王恐难脱身,计难行,故而密令吾等务必在城父拖住汉军,只需十余日项王必入定九江。 召平一听,就知道这个密令的分量,拖住汉军,那不就是拖住刘邦嘛。 可刘邦是那么好拖住的,现在兵马数量不少于项羽的总兵力,而且还有汉将不断向刘邦汇聚,自己这点兵马还不够塞牙缝。 此为螳臂当车,根本不可能的事,钟离眛看出召平心中的疑虑,说道,“项王入九江,必与汉南北对峙,以霸王之威,必定可胁百越反击汉王,项王曾彭城击败诸侯联军,以少胜多,日后反击淮北,不在话下, 甚至联合百越和南越,打入关中;项王许诺,如召将军能牵制汉十余日,封侯赐爵,位列西楚开国功勋之列……” 听着钟离眛的话,召平直接热血起来,虽然他不知道这是项王亲自说的,还是钟离眛自己瞎胡说,但听着就是舒坦。 可召平也疑惑这次项王败退南下,当真能如昔日那般再创彭城击败诸侯联军的辉煌业绩吗? 召平心里没底,可项羽在固陵大破汉军,打的刘邦只能龟缩在深壑高壁内不出,这确实又给召平注入一定的信心。 人的立场很玄妙,有的人选定后至死不移,有的则是连番跳槽,极能折腾,比如那叔孙通,连续换了好几个主公,可召平不是叔孙通。 自陈胜败亡后,他就一直跟着项家,项氏待他也不薄,委以重任。 跟从项氏后在见到项羽率楚军在赵地大败秦军,最后迫降章邯后,他对项羽更加钦佩,在那个时候他就认为自己没有选错。 跟着项羽可以建立一番伟业。 可惜的是一路南征北战,东征西讨,他所立下的功劳远不如项羽麾下的五虎大将(龙且、黥布、季布、钟离眛、恒楚)。 深深感觉到天命难违,慢慢的也习惯在西楚做一位将军,虽为未能入三公,但位居九卿也不错。 召平不是一个喜欢折腾的人,他还没想过投奔汉王刘邦。 既然项王有密令,守住十余日还能封侯获得食邑,这还是相当诱人的。 送走钟离眛后,召平摆动令旗,对身后的楚卒下令,“全部开进城父。” 召平裨将有些诧异,“将军,孤城难守,当分军以成犄角之势。” 裨将对召平的打法很熟悉,一向是慎之又慎,颇具章法,这次居然不在外面留一部分,全部进城, 这等于一旦破城就完蛋,没有一点缓冲的余地。 寻常守城,留一部分军队在外面,一是互为犄角,可成内外夫击制敌,二是可以设置一道道防御线。 只要外面的防线能抗住,城内就能做充足的准备,还能为前线输送力量。 可全部撤进城,那就是孤注一掷,没有外援。 三是在外面战败可以逃,城内一旦被困或破城,无处可逃。 故而提醒召平。 召平则一脸认真的样子,“全部进城,死守城父。” 裨将只能领诺命,使士卒分批进城。 进入城父后,召平就对士卒们说,守城立功者赏,怯战着罚。 随后对城父中的居民进行征调,能物资支持作战者,免去征丁,好在城父中的人对西楚有感情,纷纷表示愿与召将军共进退。 城父南面不远的地方是下城父,旧主陈胜曾在那里被人杀死,如今召平守城父,心中隐隐总是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城父由于地理位置特殊,项羽为霸王后,这个城池就交给信赖的战将为县令来镇守, 随着彭城南端防线上的诸城被汉将攻下后,其余的小城早诚惶诚恐的投降。 唯有这城父依旧坚守,后来项羽信赖的战将县令在守城战死后,留下的将士却多善战。 故而钟离眛在离开前,曾令这支身经百战的悍兵交给召平一并统领,好好守住城父。 进入城父,召平就开始巡视三面城门,站在城门上,召平感叹,不愧为曾居住过两个小国君的城池。 话说城父在春秋时期为陈国的夷邑,楚灭陈后,为楚地,后吴国灭徐,徐子奔楚,楚就将这个小国君安置在夷。 也就说城父曾居住过两个小国君,后来更深,楚平王更是使太子建居住在夷,更名为城父。 可见历史悠久,故楚太子居住过的地方那城防建设也是非常不错的,召平望之而生感慨。 不管是两个小国君还是太子建,都不是令召平很有感触的人,毕竟前面两个小国君都是亡国之君,不吉利。 使得召平愣愣出神的是这里曾出过春秋时期的一个名将,伍子胥。 伍子胥之父就是上面提到的太子建的太傅,随太子建一同居住在城父,伍子胥自然也在这里。 召平心中默默祷告,愿名将护佑,坚守十余日。 愿天下战乱早平息,安度晚年。 一眼望去,城父北面是湍急的涡水,北面没有开城门,而是将城墙加高加固。 南面是漳河,在这里建立水闸城门,东西二门更是拓宽城墙,上面可以并排站立士卒。 “城确为固若金汤,奈何兵力不足也。”召平叹息一声,忽觉困乏,便在城墙上斜靠着睡去。 梦中一支红色的雄鹰呼啸而至,锋利的铁爪抓向召平。 召平挥剑去砍,火星四射,未能挡住那利爪,直接琵琶骨被洞穿,身体被雄鹰抓向空中。 召平浑身是血,他不甘的眸光向下一看,只见城父内外已是血流成河,全是红色,不是火,就是血。 他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的下坠,眼看要坠入那血河中,召平本能的去抓一颗大树的树枝,不想落入那血河中。 “召将军……”一声声呼喊,将召平唤醒,周围的环境还是寻常模样。 召平神色惨白,“怪哉,竟做如此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