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标题:齐地生变公杲无心过年,灌婴南下薛郡长不安 春暖花开,本是勃勃生机的时候,不宜杀伐,然天下纷争不息,并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甚至不以自然的意志为转移。 话说鲁县本是薛郡(鲁地)的郡治所,但由于薛县是项家正式发家的地方,故而薛郡长留守在薛县,镇守薛地。 鲁县曾是鲁地的核心即秦所置薛郡的治所,项羽曾经又被封为鲁公。 此地非常重要,在项氏看来,而且这里是西楚北边屏障,故而项羽将项氏中比较有战力的子弟项冠调在鲁县镇守。 结果很不幸,项冠接连遭遇诸汉将的围攻,被灌婴、靳歙、傅宽等合力击败,这几个人物在汉将中皆是名列前茅的。 败在他们手里倒不丢人,但项冠却觉得有些对不住项羽,故而,败而不馁,倒是愈挫愈勇,直到曹咎兵败自杀,项冠的命运发生变化,不再于鲁地周转,开始随项羽亲临前线,战刘邦。 镇守鲁县的任务,项羽留给公杲。 鲁地(又称薛地)有两个战略要地,一个是鲁地之北的鲁县,一个是鲁地之南的薛县,一个使猛将公杲镇守,一个令薛郡长来镇守。 薛郡长的压力相当的大,之前每天都会接到鲁地(又名薛地)的战报,直到汉将受命略齐地,鲁地才算安宁。 等到薛郡长听闻齐地已被韩信大定且韩信自立为齐王,他知道鲁地的安稳日子已到头,于是传令给楚将公杲,让他严密监视鲁地之北的动向。 楚将公杲是西楚的开国功臣,曾随项羽四处征战,也是见过世面的,当他听闻韩信定齐,也预料到韩信可能会派兵击鲁地。 故而公杲自十二月大雪之际,便一直留意泗水之北的情况。 泗水的北段,则是穿过鲁县(今曲阜),向东北方向流去(流过今泗水之北)。 在大雪之中,多少黑色战服的斥候来往于泗水之间,随时监视着北方的动静。 公杲一直留意,这个年他没有过好,睡梦中常常都会惊醒,但整个冬天韩信军都没有南下。 一直到春暖花开都没见到韩信军的影子,但公杲知道这是暴风雪即将来临的预兆,他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故而在收到薛郡长的提醒,并不感到意外。 再次增加人手去探查,这次倒是没有让公杲再悬着心,看到韩信军的身影,询问得知来将为灌婴。 公杲的心一紧,灌婴他是知道的,曾战败过项冠。 右司马建议公杲坚守以待,将提前部署好的防御发挥到极致,但公杲却另有想法。 这支连战连胜的汉军使得楚卒心生畏惧,公杲认为士气不高,坚守等于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出击,坚持迎战,在是泗水之北列阵等待。 灌婴行军,早有斥候向灌婴回报,言楚将公杲敌军的动向。 兵法说到底就是一个心字,谁能料敌先机,谁就能获得胜利。 战场上千变万化的兵略,其实皆源自于双方将帅的心里,源头是双方将的心里思维。 心里思维再加上迥异的用兵习惯,造就战场上的千变万化,曾为商贩的灌婴最能洞察这一点,所谓谁掌握顾客的心里,谁就是好的商贾。 灌婴在身旁人逐一扫过,右校尉骆甲开口道,“此人于楚军中并不在项王优选之列,甲首次听闻,愿亲率斥候前去查看此人排兵布阵。” 灌婴点头,“有劳右校尉,多加小心。” 眼神又恰在冯敬(西魏降骑将)身上逗留,冯敬也表示并不了解此人。 初起事时,天下云集响应,很多智士和猛士多互相认识,知彼最好的办法就是从熟知的人当中去了解,既快又便捷。 然后灌婴的眸光又看向周定、单宁等人,皆摇头表示不认识此人。 既然没人了解公杲,只能采取另一个方案,见招拆招,对方极有可能立刻来攻,没有时间去慢慢了解公杲,深入敌营,探查对方的底细很难。 不可能像陈平当年花重金慢慢离间钟离眛、范增那样,只能简单了解下对方曾经的营生还有部下对公杲的看法,从中去判断。 灌婴刚准备亲自前往查看地形,准备布置战场,他习惯如同赶羊群一样将敌军赶到自己预定的战场在那里发挥汉铁骑的威力。 这个时候一直没有开口的原齐车骑将军(田横、田广时期)华毋伤忽然间开口道,“此人吾有所耳闻……” 原来这公杲曾随项羽在城阳战田横,由于齐人的反叛加上田横另立齐王,很快反叛蜂拥而起,这个时候公杲的作用终于体现出来, 在项羽南下救彭城,公杲是留下来继续对付齐地的战将之一。 公杲由于在作战中表现的不错,具体是打退一次华毋伤(当时田横的将,此时段已投降灌婴)的趁虚而入,以为项羽南下这边就能讨个便宜。 公杲就是从那次战斗中走出来,得到项羽的注意,从而成为接替项冠的别将,在项羽心里算是可以镇守一方的大将。 山中无老虎,猴子当大王,如今项羽麾下能当大任的越来越少。 这公杲最大的优点也是最大的缺点,就是自认为得到项羽的用兵精髓,靠着排山倒海的士气平推,就可以打胜仗。 这些是华毋伤和公杲对战时获得的信息,一来二去,对公杲这个人物有些了解。 灌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算是对敌军有初步的了解,叫上李必和骆甲一起到前方视察敌军。 公杲没有主动出击,选择在泗水之北列阵,看到这一幕,灌婴露出笑容,畅快的笑容。 如果是钟离眛这么排列,灌婴还需要谨慎考虑一下,但换成公杲,他觉得这是自寻死路,公杲这是将自己当成大将军韩信。 灌婴决定选一千骑兵直插中军,一旦中军大乱,再击外围,彻底将公杲军吃掉。 这个举动是很冒险的,用重骑兵打开缺口容易,但骑兵一但进入楚军的阵地内,那就是羊入虎口,很难出来。 骑将冯敬提出反对意见,因为公杲的阵型成半圆形,外围皆是弓箭手和重步兵,尤其左右前军皆是重步兵,右翼和左翼外围则是轻步兵,骑兵反而在里面,靠近中军, 这明显是以守为攻的形势,一千轻骑兵进去,或许能冲散中军,但危险性太大,等于是让这一千骑兵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