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它不仅亲临前线,还带来一员勇猛之将,就是剑道高手项庄。 项它的到来不仅鼓舞士气,还带来一员战将,再高超的计策和兵略,如果没有好的战将去执行,终究是雨泡。 楚军本已在苦苦支撑,如随时即将破裂的雨中水泡,项庄的到来,使得这水泡又增加一层防护,看起来即将破裂的迹象完全消失。 项庄和唐厉的厮杀,像是一种博弈,项庄武艺的高超,也带动楚卒的战意,使得楚军各个奋力拼杀。 项庄将剑道应用在戟上,在与唐厉的厮杀中终究是技高一筹,唐厉渐渐觉得已达到自己的极限,不敢再隐瞒下去。 唐厉立刻抽身战场,向先锋之将柴武禀报战况,这次柴武能为攻打砀县楚军的先锋非常不易,这种机会不是每个战将可以获得,纵使与刘邦关系有亲的刘贾将军欲请为攻砀先锋,刘邦都没有应允,而是将机会给于栗县立功的柴武。 此种难得机遇,唐厉自然知晓,也不愿托其后退,该报不报,该守未能守,该破未能破,此为将之大忌。 柴武听闻默然许久,他知道唐厉的厉害,不仅武艺了得,还是名都尉,一名都尉愿为他新晋之将所调遣,可见此人的心性也是了得。 不只是汉王之令在其作用,唐厉是在真的帮助他柴武,而且是真正卖力的厮杀,如此心性之将在前方尚且打的如此辛苦,楚军中必定有变故。 柴武道,“可知与唐都尉对战者,何人?” 唐厉道,“鸿门宴舞剑者,项庄。” 柴武闻言,心中微惊,“竟是此人。” 项庄既然来砀县,那么此刻坐镇砀县的必然是楚军中较为有威望之人,柴武道,“刺探一下,砀城中究竟何人在坐镇?” 唐厉领命,“诺。” 唐厉离开后,柴武的眉头不自觉的紧皱起来,情况不太妙,是否要向汉王请援,如果长时间不能克下,其实不用他请兵,刘邦必定会遣将来助攻,到时必定会比较被动,柴武觉得的确已到极限,虽然很想证明自己可以为不亚于周勃、灌婴、夏侯婴、郦商等将,但现在感觉还是差一点,或许是差在兵力上。 刘邦给柴武的先锋军不是很多,万余,可见刘邦对他柴武的信重还无法与郦商等将相比。 就在柴武思虑间忽闻唐厉的声音,“将军······此刻坐镇砀县者乃楚柱国项它。” 柴武闻言,恍然大悟,难怪楚军战力猛然提升,据先前所收集的军情,这时濉水沿线的防御主将乃曹咎、项它。 不过柴武发现异样,那就是唐厉眼眸中居然没有担忧之色,唐厉看出柴武的疑惑,立刻解释道,“幸有汉军来助,砀城指日可下。” 果然,汉王果然还是等不及派遣汉将来助,心中有一抹淡淡的失望,不过更多的是兴奋,至少可以合力拔城,分得一部分功。 为柴武能全力攻城,周围小城和要道早有诸侯军解决。 柴武点点头,“何位战将?” 唐厉道,“中渴者,灌婴。” 柴武诧异,“灌将军一直在北路纵队,何以在此?莫非……北路军已南下?” 唐厉点头,“听灌将军言,曹将军已在攻打萧县,特命灌婴来助砀。” 柴武心中哑然,不曾想那名动楚国的大将龙且竟然没有抵挡多长时间,就让汉军突破,一路南下。 听闻此言,柴武没有感到汉将之间的竞争压力,而是有一丝宽慰,暗道,“无足够楚军精锐,纵为楚国虎将又能如何。” 思虑至此,柴武昂首道,“传令全军,立刻随吾全力进击楚军,与灌将军共拔城。” 柴武决定不再有所保留,要全力出击,不愿落后于灌婴,他是知道灌婴的勇猛迅疾。 残阳西下,砀城内蒙上一层淡淡的红润,花儿更红,更艳,绿色的草木上也晕染一层害羞之色,但即便如此,也无法掩盖城中的萧杀之气以及逐渐走向低落的士气。 “项柱国,城外汉军兵力陡增,即将抵挡不住,还是趁早从偏门离开。” “此非弃城而走,项柱国乃濉水沿线主帅,不容有失。” 劝项它弃城而走的声音此起彼伏,这让项它脸上一阵红、一阵青,最近他感到很憋屈。 率兵去助龙且结果战败而走,回到彭城,如今又亲临前线督战,不料还是逃的份,这让项它很没面子,不过他心里很清楚自己的能力,在治政上为一把好手但在将兵能力上,他不如项声,甚至不如项悍。 项它道,“城外战况如何?” 一位裨将说道,“城外汉军中那灌字将旗到来后,吾军一直被压制,几次交锋之下,胜少败多,兵力折损,项庄将军负伤一次……” 项它惊讶,“负伤?” 能将项庄打伤的人绝对不简单,项它立刻意识到砀城的危险。 连年征战,城外的田地有些荒芜,在春发的季节,荒草疯长,即便是经过碾压依旧还保持着旺盛的生命力。 荒草之上两种颜色对峙在绿色之中,一种是红色为主色调的汉军,另一方则是黑色为主色调的楚军。 萧城之门缓缓打开,一骑飞速而出,后面跟着百余骑向楚军阵营中奔去。 楚军大帐内,一将脸色凝重,“那汉将曹参何须人也?” “禀……大司马,此人曾乃沛县狱缘曹参,现为汉王麾下大将。” 狱缘,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吏职,曹咎曾为狱缘,为此得以与栎阳狱缘司马欣写信保项梁出来,至此成为项氏非常信重之人,项梁时期已经为大司马,如今也得到项羽的信重,命其与项它等人镇守楚国之都彭城。 曹咎听闻率军杀来的乃汉将曹参,略感惊讶,一是惊讶于汉军居然突破龙且军南下而来,二是惊讶于此将居然也是曹氏,立刻遣人刺探,看是否能够找出一些可以利用的关系,如果他曹咎和曹参有些关系,必然可以动用关系将这场彭城危机化解,纵使不能完全化解,至少为项羽回军争取时间。 曹咎思虑许久忽然抬起头,“今汉军兵力强盛,诸将以为如何克敌?” 无人回答,许久之后,曹咎的嘴角有些抖动,似乎在进行着很艰难的衡量,“敌众吾寡,胜算几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