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叶姑娘被我一通糊弄加恐吓吓的不轻,嗫嗫嚅嚅地说,等老板娘发了工资后就回老家,再也不来榆树坪这地儿了。 我心中窃喜,把提前准备好的信封塞到她手里,说,你一个月的工资不到两百吧,别要了,这里面有三千块钱,你明天一大早就走,千万别告诉别人。 小叶也没客气,马上停止了抽泣,一手接钱,一手抹去眼角的眼泪,冲我点点头,转身进店里去了。 看着小叶的背影,我知道杨老大确实是想多了,什么单纯,什么专情,人家小姑娘自始至终都没提你一个字好吧。 虽然省了三千块钱,我依然觉得肉痛,第二天,把剩下的钱交回财务,重新写了张三千元的借条。 三千元不算太多,攒几个月工资就能还清。我想好了,即便有一天杨树林主动把这些给我,我也不会收。 张三庆进去了,没人干扰的汽修车间,很快就开挂了,每天的营业额都在创新高。 这种情况在我的预料之中。 一开始,我就给车间制定了平价经营,以质量和服务取胜的原则。 所有的零部件和消耗材料,直接从省城汽配市场定点供应商手里进货,减少了中间环节。 榆树坪每天有直达省城的长途班车,车间需要什么配件,发份传真过去,供应商会把东西打包送到长途汽车站,第二天车间就能收到货。 别的汽车修理厂对配件的加价幅度是30,我们的加价幅度是25,还经常搞促销活动,让利给老客户。 经营场所和水电都是矿上的,费用很低,也没有卫生费、市场管理费、冶安联防费之类的费用,车间的管理费用不高。 汽修车间的人工费也比山外要低的多,别的修理厂请一个有经验的修理工,工资至少在八百元以上。 我们的技工,大部分是修造厂的在册职工,基本工资在三百元左右,加上工时补贴和加班费,最多不会超过五百元,外聘的两个老师傅,月工资也只有四百块钱。 房顶上立着“国营”招牌的汽修车间,管理规范,服务态度和工作环境,比私人修理厂要好的多。 特别是拉煤车常用的零配件,备货非常齐全,很少出现需要临时外购配件,延长维修时间的问题。 车老板和司机对修理时间的长短特别较真。 他们是靠运费赚钱的,车辆停运的时间越长,他们的损失就越大。 以尽量齐全充足的零配件库存,最大限度减少故障车辆的维修时间,是我对汽修车间定下的经营策略,也是汽修车间最鲜明的特色。 路上跑的汽车千千万万,每辆车上的零部件成百上千,没有哪个汽车修理厂敢说,自己的库房里,有50以上的概率,能找到故障车辆需要更换的零部件。 在别的地方做不到的事,在榆树坪这个小山沟里,不见得做不到。 附近的拉煤车有好几百辆,但品牌型号并不多,常见的也就两三种,最多不会超过五种。 每辆车上,容易损坏的零部件大概有几十种,除去可以通用的部分,四五种车型的易损件,加在一起也就一百多个规格型号。这些常用的零部件,90以上,在汽修车间的配件仓库都有库存。 车间筹建的时候,资金很有限,我要求黄大海和申小涛,在别的地方能省皆省,唯独在备件采购上,要能备尽量多备。 开业的时候,车间配件库存有将近三十万元。这么庞大数量的库存,仅仅只是为三四个品牌型号的拉煤车准备的。 零配件种类齐全,车辆维修时间短,是汽修车间最大的优势,也是最被车老板和司机认可的地方。 拉煤车的运营路线基本是固定的,区别无非是今天拉的是这个小煤窑的煤,明天可能是一两公里外另一个小煤窑的煤。 小煤窑的路况非常差,拉煤车辆又都严重超载,所以故障率很高,日常维修量大。 拉煤车的老板和司机,对汽修厂的粘度非常高。在某个厂修了一次车,给他带来了良好的体验,以后再修车,他一定还会来这个厂子,而且还很乐意把自己的体验分享给同行。 没用多长时间,汽修车间就积攒了一批固定客户,这些客户给车间提供了80以上的营业收入。 准确的定位,小众的服务对象,良好的服务体验,再加上国营两字自带的信任和可靠属性,在很短的时间内,汽修车间就打开了局面。 开业半个月后,车间的日营业额突破了八千元,并渐渐在这个水平上稳定了下来。 日均流水能达到八千元以上,意味着每天至少要接待二三十辆需要维修和保养的车辆,六个技工带着十多个学徒工,根本完不成如此庞大的工作量。 申小涛紧急招收了十几个学徒工,孙建成应小申的请求,从机修车间临时抽调了五名技工赶来增援。 开业第二十天,汽修车间的员工数量翻了一番,从原来的十几个人增加到将近四十人。 申小涛把这些职工分成两班,营业时间改成上午七点到晚上十点,才堪堪稳住阵脚,解决了司机师傅抱怨修车要排队等待的问题,避免了客户的流失。 这期间,汽修车间也发生了一件让我很恼火的事。 生产调度兼机修组组长刘长安,不知道什么时间和业务接待兼结算员郭秋叶结搞到了一起。 刘长安利用值夜班的机会,借故把一同值班的学徒工打发回家,把郭秋叶叫到业务室幽会,被尾随而来的郭秋叶丈夫抓了个现形。 被绿的男人暴怒之下,把刘长安揍了个半死。 郭秋叶老公被公安科关了三天,还被罚了五百块钱。 刘长安被揍成了猪头,鼻梁骨骨折,掉了三颗门牙,一只耳朵差点被撕掉,躲在家中半个月没敢出门。 郭秋叶成了众人嘴里的荡妇淫娃,躲回娘家避风头去了。 我很生气,把申小涛叫到办公室狠狠骂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