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傍晚,楚云修大摇大摆的从秀丽院的正门走了出来。</p>
既然已经有那么多的探报将他回城的消息传入了皇城,那再去隐藏行迹却是就与掩耳盗铃那般的行径一样,没有了什么实际的意义。反倒是,如此这般的将一切都摆放到明面上来,让那些躲在暗处之人自认为的把柄不再是把柄,以阳谋对阴谋,以不变应万变,看你们究竟能把我怎么样?!</p>
毫不避讳的顺着主道,穿过热闹非凡的街市,一路走到齐天王府门前,楚云修这才稍作顿足。而后,他似是也不急于进去,站在那恢宏气派的齐天王府门前,不知在想些什么。</p>
而这一站,硬是足足的就站去了小半盏茶的功夫。随后,楚云修毫无征兆的深吸了一口气,突然拔腿便跑,朝着齐天王府旁边的小巷一头就扎了进去。</p>
轻车熟路般的七拐八绕,又纵身踏过了那高达十数丈的皇城城墙,别说是人了,就算是弄只通了灵智的飞虫来跟,这人也绝然是跟不住的。</p>
不过,楚云修似是还不放心,继续又加速狂奔了近千米之后,才逐渐的将脚步放缓了下来。</p>
而此刻他所处的位置,已然到了皇城南面的一片荒山之上。</p>
继续又向前走了约莫三里有余,一片篱笆围成的草房院落便映入到了眼帘之中。</p>
那院落,即无普通农家的鸡鸣犬吠,也无山间林地的鸟叫虫鸣,好似遗世而独立般,静得有些诡异非常。一进到院内,瞬时无语,只见那地上的杂草都快及膝了,也无人去修剪一二,几间茅屋更是破破烂烂的,四下漏风不说,一眼望上去,就好像是刚经历了一场狂风暴雨的洗礼一般,东倒西歪的毫无半点形象可言。</p>
此刻,莫不是那老槐树下躺着一个衣着邋遢的老头在纳凉,叫人看了,还以为这里是那种废弃了数十年的荒山鬼院呢。</p>
楚云修皱着眉蹚过那没膝的草地,一步一顿的来到那邋遢老头的身侧,抱怨道:“哎,我说糟老头,你能不能花点时间打理一下你这个院子啊?再这么下去,顶多半年,你这院子只怕是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p>
“日沉月升有其法,草长叶落皆是道。既然法不可逆,又何必转而求其次,去违背道呢?”</p>
“歪理,法不可逆,因为法是万物生长之根基,是你我立足之根本。但道不同,道本就千变万化,你又怎知,折草除草,不是其道衍生变化中的一环呢?”</p>
“道顺法而变,乃自然求生之变。道因人而变,亦强制曲折之变。虽同为变,然,天壤之别也。而我非法,故只看道闻道,不变道。”</p>
“说得好。”</p>
“嗯?”</p>
邋遢老头微微一愣间,这才睁开了他那惺忪的睡眼,似是以为自己还沉浸在梦境之中那般,有些难以置信的扭头看向楚云修,问道:“怎么,这就不辩了?!”</p>
“有什么好辩的,我又不住在这。顶多,以后看着糟心一些而已,尽量少来也就是了……”</p>
“不对,今天的你很不对……”</p>
说着,那邋遢老头突然翻手掐指,大拇指在食指和中指的六道关节上来回划动,似是在推演着什么一般。</p>
片刻之后,只见那邋遢老头忽的咧嘴一笑,又接着问道:“你皇城里那个相好的,走了?”</p>
“嗯,走了。”</p>
“那你来我这,是想问她的去处咯?”</p>
“不是。”</p>
楚云修说话间,嘴角却是略带苦涩的扬了扬,不过,很快就被他给掩盖了过去,只见他伸出右手到那邋遢老头的眼前晃了晃,继续接着说道:“哎,糟老头,你该不会是还没睡醒吧?难道你就没发现我有什么变化吗?!”</p>
“变化?” 邋遢老头眉头一皱,那昏黄的瞳仁之中骤然闪过一缕金光,接着,便是认认真真的将楚云修给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后,顿时讶然道:“咦?!你小子的筋骨脉络怎么会突然变强了这么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