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我的药方绝对不可能会出现此等严重的问题,这问题应该是出在……”</p>
想到这,福伯的思路立即就从药方的推衍,转换到了熬粥至送粥的这整个过程中去。而就在这思路转换的一瞬间,宛如灵光乍现般,一幕护卫用银针插入粥中测毒的情景就浮上了他的心头。</p>
因为那名护卫在将银针从粥里抽出的瞬间,那捏针的手微不可察的抖了那么一下。当时,福伯还以为是这新来的护卫紧张所致,可现在看来,那却极有可能是一种十分高深且隐晦至极的下毒手法。</p>
不及细想,福伯单掌一翻,也不见有何玄奥巧妙,就是那么简简单单的朝着那山水屏风凌空一推,骤然间,数道劲风凭空而现,宛若实质般朝着那掌心所对的方向袭击而去。</p>
只听‘轰隆’一声,那足有三指厚度的木制屏风瞬时四分五裂爆炸开来。</p>
一时间,守营的护卫蜂拥而入,却见这营内并没有任何外人在场,只是那送饭的老者一改之前的慈眉善目,宛若一尊恶佛般杀气腾腾的立在那少将军的床旁,一众已然拔刀的护卫顿时就没了主见,皆是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p>
福伯面色阴沉,不善的目光从这些护卫的脸上一一扫过,不觉间眉头大皱,厉声喝问道:“先前用银针测毒的那个护卫,哪去了?”</p>
“你,你是说王齐达,王十夫长吗?”</p>
答话的,是一名脸上带疤的青年护卫。测毒时,他刚好就站在王齐达的身旁,再加上,他打心眼里就对这个辎重营里走出来的草根十夫长很是不屑,所以,面对此等似乎能落井下石的情形,他自是‘义不容辞’的就站了出来。</p>
而福伯呢,虽然对这批新来的护卫并不熟悉,但那青年护卫脸上的疤痕实在是让人过目难忘,所以,自是也就没了那些个多余的废话,一开口便直接问道:“他此刻,身在何处?”</p>
“先前,他说他内急要去解个手,而后就慌慌张张的朝着北边的那片山林去了,至于现在具体在哪嘛,我就不知道了。”</p>
“何时走的?”</p>
“就你脚刚迈入这帐内还不到三息的时间,他人好像就已经走了……”</p>
听到这,福伯的目光瞬时又冷了三分,如果说先前只是猜测的话,那现在,他至少已然有了七成的把握确定这个测毒的人就是凶手,因为,他可不相信这世间上会有这般碰巧的事情。</p>
目光再次落回到那个疤脸护卫的身上时,福伯整个人所散发而出的暴戾气息已宛若实质,其声音更是冷到了极点,直接就朝着那人吩咐道:“你,去把少将军那个叫谢楠的随行护卫给我叫来。”</p>
“好,好的……”</p>
那疤脸护卫颤着声音应了这么一句之后,扭头就朝着外面跑了出去。</p>
至于其他的那些个护卫嘛,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一个个眼巴巴的看着福伯,没有一个敢出声去询问楚云修此刻是何种状况,更是没有一个敢上前去质疑福伯是何等身份,总之,就是这些人全都被福伯那外放的气场给吓懵了。</p>
当然,福伯自是也不会主动去为难这十几个无辜的护卫,只是自顾自的沉着脸站在那,默不作声间,似乎除了愤怒之外还有那么一丝迷茫,莫名其妙的迷茫。</p>
话说回来,这福伯口中那个叫谢楠的随行护卫,自然就是女扮男装的谢柔,而此次楚云修带军出征,明面上也就只是带了福伯和谢柔这两个人同行而已,至于其他的那些个舞女歌姬,却是行军时,沿途所过城镇的那些地方官员们投其所好送的,却并非是楚云修从皇城中带出来的人。</p>
所以,福伯他虽然只是和谢柔见过寥寥几面,但在此时此刻,所能想到的人,有且也只有谢柔一人而已,毕竟这是自家少爷带来的人,即便身份不明,却也要比这军中的其他人要可靠得多。</p>
咱们言归正传,约莫过了有那么小半柱香的时间,一名身着轻甲,容貌俊秀的少年才行色匆匆的走进了这主帅大营之中。</p>
这少年脚步轻盈,速度却是奇快无比,眨眼之间,就走到了那三尺宽的帅案台前,只见他先是有些疑惑的抬头看了福伯一眼,而后,那好看的一双眸子猛然一缩,瞬时之间就移到了楚云修的身上,冷声问道:“少……少将军,他怎么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