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家的那几棵果树，不用到跟前看，远远站在这边地头，看一眼，一棵棵都枝条乱，叶子稀的，根本结不了几个果子。 她家地西边，紧靠着一条水沟，原来这是条死路。 沟很宽，足三四米宽。 沟那边是一条南北大路。 大路西边，是一望无际的大田地。 “那边是医院的大田地。因为沟这边的地只有这一点，所以就分给了各家当菜地。” 张翠花有些羡慕地说， “比我们那边家属楼的菜地好多了，我们那边都是边边角角，没有一块像这样成形的。也没有水灌溉。一到旱了，还得挑水浇。幸好，那边菜地也小，要是像这么大，挑水浇，都会累死的。” 七七看张翠花眼睛直盯着，地北头那几棵果树。 “嫂子，你们家菜地没果树吗？” “那屁股大一点地方，能种菜就不错了，还哪弄的果树。” “走，我们去看看我家果树结了什么果子？” 张翠花就等着这句话呢。 虽然都是家属，但她们住家属楼的，大多都是普通主任级别的。男人工资不高，她们这些没工作的家属，大多是农村出身。男人也大多是农村出身，能在医院熬到主任级别，分房子带家属了，已经是不错了。她们这些农村出身的家属，大多没上过学，来到医院，也不能安排工作。她们就只做一件事，看家生孩子。 所以家属楼那边的孩子就多。家家都有四五个孩子。像凉红果那样长得漂亮，又有学问的主任级家属，是非常少有的。所以整个家属楼的女人，就只有凉红果有个最体面的工作。女人对她，一直都是嫉妒、羡慕、恨。 一大家子人，只指着爸爸工资生活。 所以日子过得就紧巴。 除了基本吃穿，几乎没什么剩下。 水果在供销社里，虽然比外面卖的便宜些，但还是贵。所以家属楼的女人们，就很少有人买水果的。像凉红果那样，和她闺女拿着水果当饭吃，在家属楼那边，也是独一份儿。 “桃子，居然是桃树。” 一走近北边的果树。 张翠花就笑咧了嘴。 七七家的果树有一片，也就十几棵的样子。 七七数了数，三棵桃树，三棵梨树，三棵枣树，三棵苹果树，还有三棵石榴树。 果树都是些平常的果树。 一看树的样子，就知道也就是三四年的果树，正是结果的盛期。 只是疏于管理。 没有打药，剪枝。 地上落了许多果子，树上挂着的果子不多，成熟的也被虫子，鸟吃了不少。 正是六七月份。 桃子成熟了，石榴还开着满树的花，梨子已经有成熟的了，大多还青着，个头却长得很大。枣子是最好管理，不怕虫的果树，这些果树中，就算枣树结的最多，但此时还不到枣子成熟的季节，都还青着，也能吃，但不太甜。苹果也都小孩拳头大，青蛋子，不熟。 “翠花姐，我们把桃子摘了吧。” 七七一说，张翠花就等着这句话呢。 “那感情好，不瞒你说，我们家那群狼崽子，看人家吃水果，都馋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