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 红果趴到刘玉柱身上,大声哭起来。 但这一次哭,却是雷声大,雨点小,她一边哭着,一边趁机把纸团捏到手里,然后塞进自己口袋里。因为在监狱里,这样的会见,有什么东西,都要经过狱警检查,才能再交给她。 红果知道,刘玉柱豁出命来,手里却捏了这么一个纸团。 那这个纸团一定就是给她的。 她怎么能让外人碰这个纸团呢? 这可是她的亲爸,给她的唯一的一件礼物。 两个小时后,清水县火葬场大厅内。 凉红果静静站在那里,她身上依然是那件肮脏的衣裳。一脸的脏污。 她身边站着梨花。 旁边是表情木然的谢玉叶。 当火葬场工人把骨灰盒抱出来, “谁是家属?” “我。” 谢玉叶刚想伸手去接骨灰盒,红果已经伸手,接过骨灰盒,紧紧抱在怀里。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才是她老婆。” 谢玉叶不干了。 刘玉柱被抓住了,判了无期,她心里是苦的,但同时又是雇个人。 心想,这一下子,再也不用担心刘玉柱,一天到晚在外面野得不沾家了。 以前,她几年才能见到一次刘玉柱。 现在倒好了。 南山监狱就在清水县,她反而可以一个月,去探监一次,这样就能见一次刘玉柱。 这对夫妻,这段时间,反而是结婚后,见面次数最频繁的。 谢玉叶想着,这样也好。 无期徒刑,刘玉柱想野,也野不不了。 这样蹲几年,息息性子,她再劝劝,立些功,争取早些出来,好好过日子。 没想到,他居然在监狱里都管不住自己,动手打死狱友,被判了无期,这个男人还满不在乎。可她心里却非常绝望。 所以这两个月,谢玉叶气地没来看刘玉柱。 谁知道,这一次被监狱里叫来,却是通知,刘玉柱自然了。来火葬场抱骨灰盒。 刘玉柱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自杀呢? 谢玉叶不相信,却不能不相信。 人都死了,不相信,还能怎么样? 现在,这又是闹得哪一出,半路上又跑出一个女人来,和她争骨灰盒。 谢玉叶恼了。 一辈子,她都和别的女人,和这个社会,和外面的花花世界争自己男人。 现在,男人死了,连骨灰盒都有人和她争,她真是太恼火了。 “这位同志,不好意思,这骨灰盒都给直系亲属。” 工作人员有些不好意思了。 以为红果伤心过度,听错了,抱错了。 这样的事,在火葬场也是有的。 “亲闺女是不是直系亲属?” 红果冷冷地问。 “啊,那自然是。” 工作人员一头雾水,这老婆和亲闺女,怎么弄得像不认识啊! 可能这老婆是后娶的,这闺女是前老婆生的。 工作人员看谢玉叶的眼神有些那个。 谢玉叶受不了了。 坐到地上就哭, “我的个娘哎,刘玉柱,你个孬货,你可坑苦了我啊!” “姐,你不要这样,唉。” 梨花很尴尬。 忙着去扶谢玉叶。 谢玉叶哪里肯,坐在地上,拍着地板哭。 红果才不理会这些,抱着骨灰盒转身就走。 “唉,你给我站住,你个不要脸的东西。” 谢玉叶一看红果走了,也不哭了,爬起来,追上去,就拉红果,抢骨灰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