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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人离开了许久,陵容还在梳妆台前静坐,后知后觉揉了揉有些发痒的耳朵。</p>
想起刚刚隔着铜镜对视时的风采,不免感叹,即便果郡王模仿得再好,但总有模仿不到的,比如那人几十年权欲熏染的上位者的气质。</p>
即便如今看似一无所有狼狈逃窜,却依旧有着难以让人忽视的锋芒,轻易便让人相信,即便是篡位这等听起来有些异想天开的事情,从他口中说出来时也不觉得可笑.....</p>
而果郡王就有些年轻了,他太担心被人戳破伪装,但没意识到越是刻意便越是可疑,所以即便如今顶着皇帝的皮相,也藏不住那股莫名的心虚和弱气。</p>
二人没有同框,但陵容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倒觉得果郡王刻意装出来的冷酷有些一戳即破的脆弱。</p>
或许最后果郡王分不清他究竟是谁,但皇帝只怕自始至终都清楚的很。</p>
不过......</p>
思绪回转,垂眸间注意到突然有些空荡的梳妆台,陵容才反应过来刚刚那根被他劫走把玩的珠花还没有还回来...</p>
又被某人顺走了。</p>
他什么癖好,怎么老喜欢顺别人的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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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露寺。</p>
一片浓密的树荫,洒下的光斑如金色的琐细,间或有一阵凉爽的微风,轻轻拂过烦热的面庞,夹杂着微弱而清晰的蝉鸣,本该是让人舒适的夏景,此刻后院禅房内却一阵死寂。</p>
那日皇帝逗留甘露寺直到黄昏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以至于他离开了之后还带走了一大部分关注的视线,无人注意到另一个主人公惨白的脸色和摇摇欲坠的眼眸,虽是顺理成章遮掩了过去,但到底留下了隐患。</p>
本以为那日之后只需等待时机便好,但那日之后,甄嬛居然时时见血......</p>
如今已经不下五回了,即便每次出血量不多,但也足够吓人。</p>
好不容易等来了温实初,结果对方却直到现在也一言不发,浣碧率先憋不住,“温太医,到底怎么了,你说话呀...”</p>
甄嬛也紧紧盯着他,从他灰白的脸色中看出几分端倪,“我的孩子...”</p>
“有滑胎的迹象...我只能尽量保住...”</p>
看着眼前人惊惧交加的眼神,温实初心疼之余,不免又有几分身为大夫的不满,“我早便说过那药猛烈不可轻易擅用...我可以帮你,为何要去求安嫔...”</p>
温实初作为查验出那舒痕胶异常的见证人,对于安嫔的心机和狠毒程度也感到心惊,对于心上人冒险与对方合作也觉得不可思议...</p>
“不可擅用就只能等死,也只有进宫才能帮我...”</p>
甄嬛心领与对方的好意,却不觉得他能帮到什么。</p>
他到底只是太医,无法影响到皇帝的行踪和想法,只有还称得上宠妃的安陵容可以,而且那时的情形也容不得她犹豫和逃避...</p>
腹中即将显形的孩子,岌岌可危的父母亲族,尸骨未寒的允礼,狼群成行的凌云峰,真相又都全被安陵容知悉,桩桩件件好像都无形中再把自己推向深渊,想让自己安心成为安嫔手里的刀...</p>
但谁会害她?</p>